北藏观虽过往不曾参与这里的商谈,但与龙吟仙门平日里偶有联系,对这位漭日真人的性情多少有些了解,此刻几位道君的脑海中已经想象出漭日接下来须发倒竖,火冒三丈地开始愤喝怒吼的情形了。
然而,这样的情况并未发生。
只见漭日眯了眯眼睛,沉声道:
“白鸢真人,此物对我派门人修行大有裨益,望真人高抬贵手。”
道君们见状暗惊,心想他竟然能这么客气地说话?
他们当然不会怀疑是漭日突然改了性子,一致看向了白鸢,琢磨着这位母夜叉似的女子到底有多不好惹。
白鸢冷声道:
“这世间的天材地宝哪样不能助人修行?青须参对你们有用,那世间的青须参便归你们?照此说来雷池寒脉风泉火域皆可能助我派打磨剑意,便皆当归属我派才是。”
鹤开闭上眼睛,轻轻一叹。
这位当真不是寻常人呀!
他开口劝道:
“白鸢真人,何必执着于此等微末之物。”
白鸢瞥了他一眼,全然不给面子道:
“方才说那灵脉离得远,我也就罢了,这此福安岛便在我派周边,凭什么要放弃?”
德宣仙门的宝源和雄稚见状闭口不言,心想着果不其然,开头第一项就闹腾起来了。
盈瑶剑派三人神色平静,权当看不见。
其余诸派众人也是表现各异。
此刻漭日虽未破口大骂,却已是圆脸涨红。
鹤开苦笑一声,看向白鸢身旁的丹枫。
丹枫素来识大体,性情和缓,行事周全,但此刻在谈判桌上,她自然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就连歉笑也不能做,只得闭上眼睛,默默承受众人射来的目光。
末席处,鸩娘子一手撑着柔软的脸颊,一手把玩着垂落的辫发,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旋即向邻座凤霞山的一名年轻男子轻声问道:
“这位白鸢真人是何来历?诸位道友似乎都挺忌惮她?”
水天剑派的真人闻言回头,一抹浓郁的花香悄然无声地飘来,宛如长了触手般缠绕上他的身体。
便见鸩娘子伸手搭在他腿边,一具如柳娇躯斜身倚来,胸口处薄衣下,隐约可见的雪白肌肤尽收于他眼底,诱人十分,令人不禁想入非非。
他目光一凝,回过头来正视着前方,低声解释道:
“白鸢真人曾是灵宿剑派最负凶名的利剑,宗门每次与他派产生摩擦皆有她的身影,加上其行事狠辣,作风凶厉,自然令人生畏。近来她为破境闭关数载,如今重新现世,真是……”
他说着,不禁摇了摇头。
“噫!如此说来,是极难与她打交道了。”
鸩娘子轻叹一声,水墨般的双眉随之皱起,宛如被轻风一揉后泛起黛色的涟漪。
“倒也不然。”年轻的真人轻笑道,“白鸢真人素来厌恶男子,但对女子态度要缓和得多。”
“这是为何?莫非……受过情伤?”鸩娘子挑眉戏谑道,上身缓动。
“这我便不知了……”
他说着,目光不禁瞥了忌炎鸩娘子胸口两簇微微摇晃的饱满乳峰。
鸩娘子微微一笑,眼皮眨动,似乎对他的目光毫不在意,直起身子坐了回去。
浓郁的花香远离后,那水天剑派的真人暗松一口气。
呼——
好在才刚见过丹枫真人的绰约仙容,否则剑心真要被这女子动摇了。
鸩娘子……嗯……
这名字以前从没听说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