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新月手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江有盈抬头望,正皱眉不解,沈新月趁机将躲藏身后的红蔷薇簪在她发间。
一阵山风掠过,扬起鬓边碎发,江有盈微微偏过脸,惊讶之余,流露懵懂羞赧,下意识抬手触碰。
“别动。”沈新月按住她手腕,稍往前一带,拉进两人之间距离,重新把花固定。
“给妈妈送了花,还没给你送花呢。”
沈新月笑嘻嘻拉着她手转圈,“好像新娘子。”
柳飘飘正举着手机拍,旁边又有热闹,她镜头怼来,“真是娇俏,原地结婚吧。”
“好了!”江有盈迅速背过身,音色可疑发颤,“一个两个都戏耍我。”
沈新月展臂保护姿态,“不要拍,我们满满害羞了。”
柳飘飘收手,“感谢我吧,年轻人。”
再启程,两只手重新牵到一起,沈新月晃晃,不满足地把她手臂完全抱在怀里。
“所以,就是因为我的名字,你才注意到我。”
江有盈不置可否。
“沈弦月,沈新月,听起来好像双胞胎姐妹……”
沈新月噗呲乐,“你是我姑婆,我是你姨妈,咱俩真挺配的。”
耳边红花随风微动,送来幽香,江有盈终于笑了。
午后云脚压低,天边黑了一大块,刘武担心要下雨,外婆说春天雨不大,带着她们去了山脚一片竹林。
春季夜间多雨,枯败的竹叶底下,新笋悄悄地冒出许多,裹着灰褐的壳,不仔细还真看不出来。
外婆偷笋有绝招,不脏手不费力,捡根树枝扒拉扒拉底下竹叶,朝着笋根用力一脚踢去,相当歹毒。
“小武上。”她吩咐。
刘武答应一声,弯腰去掰,不费力装进口袋。
教学完毕,外婆挥挥胳膊,“去吧,分头行动。”
像个女匪头子,竹林中闲庭信步,欲将此地财宝全部搜刮干净。
众人得令,立即散开。
沈新月眨眼功夫,江师傅已有收获,她上前帮忙,“很有经验啊。”
“每年祭拜结束都要来的。”江有盈让她别上手,“毛刺扎人,你看我偷就行。”
“偷?”沈新月皱眉,四处看,“这片竹林是有主人的?”
“不知道,也许吧。”
手背擦脸,江有盈笑笑,“这么多笋,过些日子老了就吃不成了,再说竹林也是需要维护的,外围不清理的话,里头老竹会死掉的。”
“偷人竹笋也说得这么清新脱俗。”沈新月环顾,一家人各自忙碌,她怎么生在个贼窝里。
一下午收获颇丰,口袋不够,刘武外套都脱下来兜笋子。
傍晚归家,前脚刚进小院,后脚大雨噼里啪啦就跟着落下来。
江有盈倚着廊柱剥春笋,有技巧,一手掐尾一手逮壳,左旋右拧,轻松剥离,白白胖胖的笋娃娃落进竹筐里。
沈新月蹲在旁边看,怎么学都搞不清楚里头门道,有些挫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