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外婆喊,问枇杷剥好没,沈新月把盆送过去,出来一看,人躺在树下闭着眼睛休息,也不好再问。
江有盈挺多事情瞒着她的,沈新月一早就知道,可她们现在都那么亲密了,还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她病着,沈新月暂时按耐下心中疑惑,拿小勺给她喂枇杷膏,叮嘱说不准咽,嘴里含一会儿,慢慢地吞,连茶杯也收走。
“不能喝水,得在你嗓子里挂着。”
“太甜……”江有盈眉头紧锁,嘴里黏黏话都说不清楚,想找水。
沈新月按住她不许动,“等五分钟。”
有人管着,就会忍不住想撒撒娇,江有盈晃晃她手臂,“嗯嗯”两声,不算嗲,但已经非常难得。
这人下床以后就会自动切换模式,变得严肃,在外面跟她开玩笑根本不配合,直接扭头走。
沈新月一笔一笔心里都记着,不理,随她晃。
江有盈四下看看,没人,外婆也回房午睡,细细喊了声“老婆”。
沈新月左顾右盼,“谁叫我。”
“我呀,满满。”江有盈手撑着摇椅坐起身,下巴垫在她肩膀,轻轻“啵”一下她的脸,“想喝水。”
沈新月咳嗽一声,尽量保持严肃,“谁想喝水?”
“我想喝水。”她乖乖答。
“你是谁?”沈新月皱眉。
“我是满满。”她耐着性子。
沈新月得寸进尺,“满满想干嘛?”
“满满想喝水。”到这里江有盈声音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满满想喝水,那该怎么做呢?”沈新月手指点点嘴巴,
“我给你一脚。”她说。
沈新月随话音滚落在地。
“哎呦——”
不过每天这么精心伺候着,管控着,半月后,江有盈的咳症总算是痊愈了。
春夏交替,雨水变多,几乎每晚都要淅淅沥沥下一场。
沈新月每天都待在江有盈的小房间,她们阅读书籍,欣赏电影,互相喂水果,玩手机游戏,日子松弛慵懒,潮湿而漫长的梅雨季也不觉烦闷。
外婆看不下去,说要带她们采茶,“偶尔也出来活动活动。”
“有活动的呀——”沈新月饭桌上说。
出门沿小河散步,查看荷花长势,偶尔接待来小院住宿的客人,明明全是活动。
外婆夹了箸笋片,瞟她一眼,“床上活动呐?”
沈新月把脸埋进饭碗。
江有盈刚巧去厨房端汤,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早起去茶山,挎上小竹篓,这季节还是掐的春茶,山上很多野茶树,说不上来什么品种,反正鞣把鞣把,喝就完事,江有盈和外婆每年喝的茶叶都是自己做的。
晨露浸得草叶发亮,野茶树生长在向阳坡地,山尖还笼罩在薄雾里。
雨水充沛的季节,野草快要淹没小腿,沈新月深一脚浅一脚跟在江有盈身后,外婆嫌她们慢,独自走出老远,前面开阔处发现一片野莓地,招手大声呼唤。
野白莓,草莓和蛇莓叶形极为相似,都是一个属,纤匍枝,贴地而生,口感方面沈新月认为野白莓最佳,草莓激素多,蛇莓最次,狗都不吃。
只是野白莓终究是野地里长,天时地利人和,还需要许多运气加持,实在是可遇不可求。
“我来了!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