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不能留任何机会,否则就是凭这张脸,凭着毫无破绽的演技,他也至少能在娱乐圈里混的风生水起。
想到这里,江晚楼的思绪彻底跑偏,顺着往下幻想。
如果郁萧年真的“下海”,是去当爱豆,还是演员?啧,这又有什么可纠结的,按照郁萧年的能力,两者兼顾也不是多困难的事情吧?
长久的没有回应让郁萧年生出浅淡的焦虑,他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看透了,担忧江晚楼因为他的隐瞒而气恼。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刚说没有不高兴,转头就矢口否认,郁萧年的自尊和面子都不许他这样做,他只好硬着头皮一条路走到黑:“真的没有不高兴。”
“年年,”江晚楼的指尖抵在alpha的太阳穴,顺着肌理的纹路一路向下,“在你眼里,我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啊?”
beta的声音很轻,几乎完全被掩盖在电台里播放的女歌手温柔的嗓音里,如果不是郁萧年全神贯注,他恐怕根本不能听见江晚楼说了什么。
什么关系?
郁萧年小心翼翼地吞咽唾沫,即便是面对上千亿的案子,他也没有这样紧张到甚至有些惶恐的地步。
在他的眼里,江晚楼和他是什么关系?
大脑反复把问题拉出来循环,尝试找到一个最妥帖的回答。
beta的食指指尖正正好抵在郁萧年的喉结处,那根手指分明没有用力,完全不至于压迫到他的喉管,可郁萧年却还是感到了近乎窒息的困苦。
“很难回答吗?”江晚楼慢声询问。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平,听不出半点恼怒或是催促,但郁萧年却如坐针毡,恨不得推门就逃出去,又舍不得。
没有临时标记的维持,又分离了近乎二十四小时,江晚楼身上,属于他的信息素味道不断变得浅淡、更浅淡。
用不了多久,这点微弱浅淡的味道也会彻底消失。
心脏瞬间被攥紧,扰乱了紧密又杂乱的神经,连呼吸也跟着变得凌乱:“恋人。”
“是恋人,是我的爱人。”郁萧年侧头看了过来,琥珀色的瞳仁在车内黯淡的灯光照耀下晦暗不明。
心跳与呼吸都被压抑到最低的限度,短短的几天,他和江晚楼分明什么都做了,却又偏偏把最基础、最理所当然的一环抛之脑后。
并非刻意遗忘,只是……太难说出口。
无论是郁萧年还是江晚楼,都不是年轻尚轻的毛头小子,他们早就习惯了包装形象,伪装情绪。
要完美无瑕,要毫无破绽,要谁也不能窥探到内心才算正确,戴着面具的时间久了,不管不顾地所求承诺与名分,反倒成了一种别扭而耻于说出口的事情。
不是很意外的回答,但在听到的那瞬间,江晚楼还是生出莫大的满足,藏在胸腔里的气球又被人打满了气,鼓鼓囊囊,挤压着五脏六腑,充盈出满足地愉悦。
江晚楼一直都知道,这段感情并不公平。
他总在逼迫郁萧年表达心意,诉说喜欢,承认关系。他还能利用不知道怎么冒出来的好感度判断郁萧年的心情,用语言、动作,以及不经意间的心理暗示操纵alpha的心情,享受alpha因为他的一举一动起起伏伏地快感。
可他呢?
不敢说出口的喜欢,没有主动承认的勇气,还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误导郁萧年,卑劣地享受着郁萧年因为他而提心吊胆,惴惴不安。
“……对不起。”江晚楼握着alpha的脖颈,轻轻揉捏,像无声地道歉。
[郁萧年の好感度:-99]
高高悬起的心骤然坠入谷底,郁萧年张了张嘴,克服了发紧发涩的喉头,无意识地操控着面部所有肌肉,不让半点失落与苦痛流于表面。
“没关系。”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意外的稳,和往常比,没有任何区别,“就算你没有把我看作……也没关系。”
“是我自己要喜欢你,也是我自己要一厢情愿,所以请你不要有任何负担。”
江晚楼面无表情地盯着郁萧年,他的眸子很黑,没有光亮照进来时,总给人一种能吞灭一切地错觉,叫人生出不敢与之对视的心思。
但江晚楼没给郁萧年躲避地机会,气到了极点,他反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郁总,好像不行呢。”江晚楼冷冷开口,“我已经很有负担了呢。”
比起一味地退让,一味地放低自己的身份,江晚楼更希望郁萧年会愤怒,会质问他为什么、凭什么。
可这样的郁萧年难道不也是受到他的影响,而“表演”出来的假象吗?
江晚楼无声地咬紧牙关,他审视着郁萧年的同时,也更加冷酷地审视着自己,审视着正常的表象下,充斥着畸形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