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alpha的情绪总算没那么难猜,即便不依靠不靠谱的好感度条也能分辨清楚。
是清晰的、不加任何掩饰的担忧。
秦杭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在明显处于下风的情况下挑衅他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郁萧年不是胆小的人,他如果没有足够的胆量、瞻前顾后,早就被摁死在无人知晓的地方。但涉及江晚楼的事情,他总希望小心一点、再小心一点,最后半点隐患都没有才算好。
连大庭广众之下开枪射击这种事都能干得出来,秦杭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郁萧年不赞成beta的冒险,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握紧了江晚楼的手,就好像只要握得足够紧,就能牢牢抓住,不会有半点失去的可能。
故意激怒秦杭的话到了嘴边,又缓慢咽下,江晚楼手指用力,指尖嵌入alpha的皮肉里,留下深深的凹陷。
距离太近,即便秦杭尚存的理智稀少,也没有错过两人之间的互动,他盯着alpha与beta紧紧抓着的手,电光火石之间,想通了在雀栖拍卖的那个晚上,江墨含糊不清的话语。
——“我差一点,就能站在这个位置,成为他身边的人。”
呼吸好像变得更加困难,秦杭头晕眼花,理智彻底失控,任由情绪支配了他的躯体。
杀了他!杀了他!
灵魂失控地叫嚣,他的手搭上腰间的手枪,只需要短短几秒,就能抽出——
“阿语。”
从身后传来的声音很轻,但却像是最牢固的缰绳,没有任何偏差地套牢在秦杭的脖子上,他受惊般松开手,扭头看。
是江墨。
阿语是秦杭的小名,是他那个多愁善感的omega母亲在郁郁而终之前一直称呼他的名字。
而等到今天,除了江墨,再没有人又资格这样称呼他。
只是秦杭有点难过,因为这一次,江墨又是来阻止他的。
文叔不知道去做什么了,江墨是自己推着轮椅来的,他仰着头,看向江晚楼:“晚楼。”
江晚楼还没做出反应,只觉alpha的手指用力,抓紧了他的手背。他甚至不需要去看郁萧年的脸,也能猜出这个瞬间来自alpha强烈的愤怒。
本该独属于他的所有物被旁的什么染指的愤怒。
这是alpha典型的圈紧占有行为,在易感期更是再寻常不过了。
江晚楼这么想着,眉眼间还是漾开了浅浅的笑意。
笑什么?
郁萧年无法理解,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beta深邃立体的侧脸。此时此刻,江晚楼的视线……分明在江墨身上。
所以是因为这个alpha……笑的?
郁萧年咬紧牙关,在醋意与恼怒升腾起来之前克制住了自己过激的行为。
alpha的本能拉扯着他的神经,让他蠢蠢欲动地想要将眼前掠夺了本该属于他的视线的敌人赶走。
然后再把beta圈入他的“巢穴”中,完全的侵占,不给任何逃离的可能。他会在beta的身上打上密密麻麻的标记,不厌其烦地叼住beta后颈的腺体,一次又一次地补充信息素,营造出永久标记的假象。
郁萧年犬齿发痒,他慢慢咬紧牙关,任由尖利的犬齿撞在下牙上,反反复复地摩擦,带来酸软的疼。
江晚楼不是没有注意到身边alpha的情绪变化,如果非要他形容的话,像是身边种了个阴郁的团子,每时每刻的散发着森森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