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仆就奴仆吧,贱民就贱民了。
“贱民之女,见过璟亲王殿下。”她改口道。
听她这样坦然,谢瑜反而神情有些微妙起来。
察觉到肩膀上的力道有些许松动,李星容微微挣脱他的掌控,往后退了一步。
见她后退,谢瑜面露不满,更逼近了两步。李星容再想退,却发现身后已是廊柱,退无可退。
李星容直起身,平静道:“殿下有何事吩咐?”
“你问我?”谢瑜再逼近一步,两人的衣带都触碰到了一起。
“我倒要问你。”他低声说着,一手探向李星容的腰带。
李星容心下一惊,正欲躲避,却见三皇子只是用一指挑起了她腰间的一串琉璃珠饰。
养尊处优的修长手指勾起珠链,挑至李星容眼前。
“真太子现了身,狸猫还敢耍手段,是养娇了舍不得旧日富贵,还是——”谢瑜的凤眼微微眯起,露出一抹与往常极为相似的笑,“在物色新的依傍?”
五彩斑斓相串连的琉璃珠在李星容眼前晃动,她只感觉到莫名其妙。这个假笑比以往的还要假,琉璃珠的彩光斑斑驳驳映照在他脸上,竟好似画中的鬼魅。
李星容摇摇头,如实道:“民女不知殿下在说什么。”
谢瑜收了眼中笑意,声音也骤然冷下来,装都懒得装了:“既知是平民女,就不要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齐家还没退婚,这么着急就要勾引新猎物了?”
……勾引?
他在说些什么东西?
李星容心中无言以对,嘴上却说不出以下犯上的言辞,只能重复:“民女不明白。”
见李星容永远一副波澜不惊不为所动的模样,谢瑜心中升起一丝恼意,猛地甩开那串做工精细的璀璨珠饰,吩咐左右:“把这珠链给本王扯了,扔进烂泥。”
在一旁装瞎作聋已久的两名宫女得令,即刻就上前动手,暴力拉扯起李星容的腰带。
被人当着男子的面扯夺服饰,简直是莫大的羞辱。李星容在边疆数年,不说浴血沙场建功立业,至少也是骑射刀剑样样不输男子,有人来拉扯自己的衣带,李星容未经思索便出手反击,三两下将两人双手反剪在背后。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纷纷制住,痛得哇哇叫起殿下来。
谢瑜见状,声音更冷了:“允你还手了吗?果真是粗野不堪。”
也不是没见过自己什么样子,以前还说是天性自然,如今却成了粗野不堪。
但三皇子到底是皇子,若真触怒了他,恐怕靖安侯府都会受连累。李星容稍作思索,还是松开了宫女,转而护住自己的腰带。
只是她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得罪了他。
这串珠饰是早晨侍女在库房挑选的,材质的确上乘,做工也确实精致,不然侍女也不会拿来让自己出席宫宴。可自己身上还有其他更华贵的珠宝,怎么三皇子偏偏就看不顺眼这一串珠子?
难道……
“此物是殿下所赠?”
过去几年送上门的礼物太多,能退回的李星容当场就退回了,只是有些人态度强硬、又有一些是匿名,李星容也没有办法杜绝,渐渐就交给管家打理。要么收下后再行回赠、要么拿出去接济百姓,自己不再管。
三皇子似乎是送过她东西,可她当时必然还过礼了,他有什么好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