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就到了薛简,如果是今天的他,随口就能编出来一句不咸不淡,不痛不痒的敷衍过去,“哦,我的名字取自道德经,大道至简,行稳致远,可能是希望我做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是对得起自己的人。”
或者俏皮一点儿,“长辈起名字起的太累了,就说简单点吧简单点吧,所以就叫薛简了。”
但是他当时大脑一片空白,抿了抿嘴唇以后照实说了出来,“因为…院长是在雪里捡到我的,所以就叫薛简。”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主持人却不会错过这个挖料的机会,“原来你是孤儿,那是为什么想成为演员的呢?”
薛简当时就是个边缘人,根本没有什么提前拍的台本给他对,被这么问,直接结巴了起来。
“…就是…”
他再傻也知道不能说,因为交了个男朋友,他开了一家娱乐公司,把我签了以后,我就去演戏了啊。
薛简深吸了一口气,说了句也算心里话的心里话,“听说赚的多。”
那主持人经验老道,不动声色的引导着薛简不停的吐露心声,薛简自认为是诚恳,放在别人的耳朵里就变了味道。
那些亲身的经历都成了卖惨,每次黑子辱骂他的时候,都不忘了把这个采访带着,好进一步佐证他十八岁的时候就心机深沉。
薛简其实很久不太明白,为什么他说自己小时候从来没吃过糖,这件事会成为他卖惨的铁证。
不过后来就明白了,人总是只能想象自己认知以内的事。
他们没接触过的世界,就是不存在的。
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了五年,什么风浪都见过了,人心鬼蜮看的比戏里还多,薛简明白了为什么,也早就学会了对自己的私事闭口不谈,却仍然对那条访谈感到厌烦。
那不能算是访谈,只是一群经验老道的所谓前辈,对着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一场酣畅淋漓的扒皮。
皮扒开了,就如同嗜血的蝇子,扑上他的血肉。
讨厌的事还是发生了,薛简烦躁的用被子蒙住了头,半晌又坐起来,在他那堆积成山的烟灰缸里翻找着还能抽两三口的烟屁股。
翻了一会儿自己又嫌恶心,起来洗了个手,裹上毯子站在窗前。
他到现在才迟钝的反应了过来,闹得这么大,崇山明那边估计也看见了。
“靠。”
薛简没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这都什么事啊。
不会不让他演了吧?
薛简没来得及沉寂在崩溃里太久,忽然得到了导演组的通知,让他明天进组。
这么快?薛简有点意外,还是乖巧说好。
弄了这么一出,他以为导演组那边会敲打敲打他,让他以后安分点,不然就把他换掉什么的,结果居然直接让他进组了。
薛简对工作还是挺认真的,虽然赚的钱也到不了他的手里,他被天杀的老板兼前男友骗着签了坑爹合同,1:9分成就算了,提了分手以后才发现,还倒欠公司500万。
解约更是不可能解约的,解约金600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