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报在桌子上。”温存片刻,杜若伸手戳了戳柳方洲的肩膀,说。
“知道了。”柳方洲放开他,“时候不早,咱们先回泰兴胡同。”
现下演出之后班里的行头也不再需要柳杜两个辛苦收拾了,自有戏园的伙计和班上更小的徒弟来做。
“我还想叫一屉夜宵吃呢。”杜若突然又惦记起来了什么,“知味观的白糖粥——等过几日宵禁起来了,晚上夜宵都吃不上。”
“长多大都还是爱吃甜食。”柳方洲摸了摸他的发心,“你说的什么宵禁?”
“报上有写。”杜若拿过桌边放着的报纸,“中秋往后,午夜之后就要管起来了。我猜是因为夜里偷盗行窃管制不住,不得已全部禁掉。”
“你说得有理。”柳方洲含笑刮了杜若的鼻尖一下,“可真是个政科学士。”
“真腻歪。”项正典说。
杜若登时吓得往旁边一躲,险些滑倒。
“……项师兄真是练家子功夫,走路无声无息的。”柳方洲无奈扶住他。
“我进来可都喊了你一声。”项正典大大咧咧坐下,“我说方洲待会回去师父找我们商议事情,你和你小师弟腻着呢,听都不听我的。”
说话间项正典还留意到了杜若剥好放在一边的栗子,伸手从纸袋里抓了一把:“我吃带壳的。”
“项师兄你吃就是。”杜若扶额。
剥好的栗子肉原本是给柳方洲的——秘密恋爱的小情侣两个都没说什么,柳方洲觉得自己都能想象出来项正典会如何回复:我可不要你师弟给你留下的,你俩做个嘴子我都不看!
不过他真的完全没有发现吗?柳方洲心里有鬼,佯装镇定地翻开报纸。
可能项正典根本想不到两个男子谈情说爱这一层。也许该找个时间对他说明?
没什么必要。这些事情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或认可,他与杜若的关系也不需要通过别人获得证明。
“这里是写到了宵禁的事。”柳方洲扫了眼报纸,“项师兄你说师父要与我们商议事情,我想也是这个。”
柳方洲猜得不错。他与项正典一前一后进了书房,王玉青已经在等着他们,左右两边坐着孔颂今与张端。
“不用了。”柳方洲与师父们打过招呼,刚想上前斟茶就被王玉青制止,“都自己来。叫你们过来是为了商议,中秋之后的宵禁要如何对待的事。”
庆昌班的大小事务,一直都是王玉青与孔颂今前后台分别把持,项正典年纪最长,常做的也只是一些递话记事的活。叫上他们两个过来,这还是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