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青年一点一点抬起头,黑又亮的眼睛小心翼翼望过来,他抿紧唇瓣,迟来地尝到一点血腥味。
是自己无意识将昨晚被咬出的伤口再次弄开,就着这点血腥气,他尽量维持呼吸,装作平静道,
“……我会对前辈负责的。”
黑发青年强装的镇定宛如纸糊,只需稍微一戳就会破裂,变化的表情落在静静看着的人眼底,一清二楚。
孤爪研磨只在寥寥几语中就摸清猫又场狩此刻的内心状况,完美契合他想要的发展。
眯起眼,他不轻不重认下猫又场狩的理解,并向前推了下,“不用了。”
猫又场狩呼吸一顿。
“认真说起来,应该是我……占了场狩的便宜。”
孤爪研磨慢慢坐起身,单薄的被子滑下,堆砌点弧度,他声音不高不低,
“身为年长者…却没有制止,是我的问题。”
他刻意在中间停顿了一秒,留下用以遐想的空间,才慢吞吞挑开话题,
“昨晚……辛苦了,我去浴室准备,待会儿稍微泡一下,身体会好受一点。”
话音落地,说话的人就披上外衣下床,动作干脆利落,没有迟疑。
如他所言,去浴室放水准备了。
猫又场狩刚才勉强支着自己、半撑起身对话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此刻消耗殆尽、只能半躺着靠在床头,一时之间、整个人几乎全身不遂。
他定定望着空气,脑中一片茫然。
研磨前辈……拒绝了他提出的负责。
还说是自己占了他的便宜,将问题归揽到自己的身上,认为是作为前辈的自己没有阻止的缘故。
猫又场狩此前从来没有喝过酒,不知道自己醉酒后会做出什么行为。
但此次一看研磨前辈身上被他留下的那些痕迹,就差不多能猜测到断片后的自己绝对不是什么安分的存在。
都已经到了这个程度,研磨前辈还在为他找补……甚至不想让他来承担责任。
猫又场狩心底百味杂陈,半是酸软半是无奈。
才冒出个尖尖的情感萌芽本以为会因这点突发事故就此夭折、但眼看着……似乎不仅没有夭折,反而因为对方的行为与动作、对待自己的包容态度与一退再退的立场,更加茁壮成长起来。
也不免让猫又场狩生出一点隐秘的期冀,年轻人的感情向来都是灼热炽烈,一旦产生就必定会渴望能得到对方回应的。
既然、既然研磨前辈是愿意和他一起……
那是不是代表、在前辈的心里,他也是稍微、有那么一点不同的?
耳尖止不住洇红,涌上些许热度,猫又场狩似乎能听到血液冲刷而过的声音,在耳膜鼓噪流动。
喉结微动,难言的情绪生长、从眼底、从呼吸、从能表现出的一切蔓延。
这点不合时宜的情感跃出,就盘旋在心头,挥散不去,占据黑发青年全副心神。
——直到他被不知何时走近的人托着后背与腿弯直接一把抱起。
“等、等等……?!”
猝然回神的猫又场狩大惊,重心顿失、身体腾空,慌乱间仰起头、望着正公主抱着自己的孤爪研磨,颤颤道,
“我可以自己、那个,自己走……”
结实有力的手臂甫一接触裸在那儿的部分,莫名就让他心里一悸。
尤其是为了防止他乱动掉下来、特别加重了些力道箍住的时候,微妙的触感从小腹蔓延,溢至腿根、腰腹。
黑发青年声音颤抖,是克制本能、也是不自觉的求饶,“这样有点…太奇怪了,前辈……
“不用,”孤爪研磨声音很轻,两人间距离聊胜于无、所以听得极为清晰,
“场狩现在的身体……应该也走不了路,稍微忍耐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