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看来是我误会了。”苏子牙瞧阿铁表现,感觉他应该知情,不过大乘丹之事比较敏感,他不愿说真话倒也合理。
正在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劝说,就听外面“砰”的巨响。
阿铁本就坐立不安,这下更是直接跳了起来。
“好像是铁匠铺的门。”苏子牙在赵叔那里经历过相似的情形,非常冷静地在窗户缝隙里打量。
是三个身着蓝衣的人,其中一人正旁若无人地打开一间房屋查看,不过很快就退了出来,似乎是发现里面没人。而剩下两人中一人负责警戒,一人已经朝着他们所在的屋子走来。
又是靖武司!来的也太快了些!
哪怕不提在靖武司眼中苏子牙是逃跑的人质,单说秘库九劫楼刺杀一役,苏子牙虽然用谎言蒙蔽住了所有江湖人,但也拿不准武功莫名被废的周止戈、完全没参与战斗的陈吟和李佑平他们会不会迁怒于她,会不会察觉顾道成真正的死因。
毕竟当时苏钟江三人用血液做实验,甲虫已经将血肉啃食干净,但剩下的骨头还会暴露一些事情。
因此在见到靖武司的一刹那,她就和阿铁交代了两句,跳窗屏息躲到一旁了。
阿铁吐了口气,看了眼床上的张义,知道自己必须要面对,手有些颤抖地主动拉开了屋门,正好对上那名靖武司校尉。
方才苏子牙已经凭借他们衣饰花纹辨认出来者有一名校尉,两名普通弟子,也告知了阿铁,叫他不要太慌乱,否则反而惹人怀疑。
“哟,在呢。”那校尉一掌推开挡在身前的瘦削青年,一偏头就发现了躺着的张义。
被推的踉跄两步的阿铁眼见另外两人听到声音也进门直奔张义,忽地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就听领头的那人对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公事公办地道:“张义,涉嫌贩卖大乘丹,带回署内审讯。”然后一挥手,两名下属就一挽袖子,七手八脚就要把人抬走。
“……等等!掌柜他没有做!你们抓错人了!”阿铁早年乞讨过活,知晓不少经过靖武司“审讯”造成的惨事,一个箭步冲过来,就想拽开几人。
校尉没在意他,然而两名训练有素的武官竟真的被他拉的后退一步。
他见这青年神色焦急,因对方力气产生的惊讶很快淡忘,说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话语:“他是从犯,如果能供出主犯,我们自然就不用多此一举。”
“……什么?”阿铁茫然了一瞬。
校尉本以为他知道些东西,现在自觉判断失误,也懒得他简直白费口舌,示意两人继续。
“……不!不!”阿铁再拦,几人对他的大力有所准备,没叫他得手,甚至嫌他碍事,警告了两句,一掌将他拍到了墙上。
眼见张义已经被拖了起来,阿铁再也顾不得许多,带着哭腔吼道:“师父……掌柜……本源破损这才有那样的症状,不是大乘丹,我有诊断书!我有诊断书!”
说着他连滚带爬地到旁边柜子里翻出一张纸,颤抖地递给那两人。
苏子牙蹲在屋外偷听,里面的动静令她揪心异常,想着如果阿铁处理不了,她估计又要得罪一下靖武司了。
然而很快,阿铁所说的诊断书让她惊讶起来:真的是本源损坏的后遗症?我还以为他只是胡乱编的借口。
“平安医馆?金大夫?”那领头的颇为不屑地接过纸张,看到其中的内容和底下的署名后声音里却带上了三分尊敬。
靖武司几人互望一眼,校尉将诊断书收好,抱臂道:“虽然有金大夫诊断,但近期情况特殊,兄弟几个跑一趟总要有个交代。”
这金大夫是何许人也?居然靖武司对其都另眼相看?苏子牙听着屋内靖武司三人收了阿铁请他们喝茶的银子就真的不再纠缠,更为惊讶,想着之后定然找机会要见见这金大夫不可。
又在屋外待了一会儿,苏子牙这才返回,见阿铁委顿在地,汗水涔涔,连忙扶他起来坐在凳子上,还倒了杯水。
水还没喝上一口,那边才被拽来拖去的张义动了一下,喉咙里挤出一句“阿铁”,被唤了名字的人就赶紧冲到床前。
“师父,他们走了。”阿铁声音发颤地说。
“我听到了。”张义靠坐在床头叹了口气,他原本昏着,可刚才一番折腾只要没死透就很难不醒来。他此刻说话虽虚弱但也顺畅,朝着苏子牙抱拳:“多谢姑娘相助,不知姑娘……”
显然他是觉得帮忙者逗留时间太长,肯定还有所求。阿铁也明白过来,记起她打探大乘丹的行为,不由也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