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谁喜欢谢小姐?”
冷面侍卫竹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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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扬州谢府。
“七皇子殿下登门拜访,老臣有失远迎。”
“谢大人正值盛年,何须言老。”
“唉,人老了力不从心,家里管教不严。”扬州知府谢甫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聊家常般笑得闲适。
“小女顽劣,昨日种种,若有冒犯殿下之处,还望殿下大人有大量,勿要与一小童计较。”
竹影在一旁听得心惊,这谢大人果然厉害,不但消息灵通,说话比宫里的人还厉害,殿下若追究,便与幼稚的孩童无异了。
“素闻谢大人家风甚严,谢家二位小姐更是才名卓著,只是初来乍到,还未有幸结识一二,实在可惜。”
谢甫果然配合地大笑几声:“哎呀,果真是人老了,脑子都糊涂了。殿下来扬州查案辛苦,改日州府设宴为您接风。”
“不必。”赵珩这次没再配合,连手中的茶杯都放下了,“去岁秋末,二哥由幽州启程回京,特意绕道来此,恐怕不是为了给父皇搜罗南洋奇珍吧。”
“二皇子的盘算,老夫怎地知晓——”
谢甫面上的笑渐渐淡了,茶杯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谢大人,您没有答应。”
谢甫一言不发,看着面前稚气未脱的半大少年站起身,走到堂屋中央,向他深深一拜。
“谢大人,我知道您在等什么。”
“我会是您最好的人选。”
初生牛犊不怕虎。瘦小的少年口气狂妄。
江南大案牵涉重大,一月来,无数双眼睛都盯着这个少年的一举一动,当然也包括他。
从一开始的不屑、到意外,再到后来的惊艳。
四方椅座上,入仕二十余载、饱经风霜、阅人无数的谢大人仍旧沉默着。
景朝元盛元年,新帝钦点谢甫为状元,张谦为榜眼。
元盛三年,由庶吉士至翰林院编修。元盛五年,膺选日讲官,为天子近臣。元盛六年,牵涉科考舞弊案,贬为台宁县令。
元盛十四年,因政绩卓著,擢扬州通判。十六年,擢扬州府知府。
二人一坐一站,沉吟良久,直到手边的茶都凉透了,谢甫终于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罢了。”
年逾不惑的中年男子撑着四方椅的扶手,缓缓地站起身,向年仅十四岁的小少年郑重地回了一礼。
少年抬眼看去。
谢甫其人俊美。时过境迁,眉目间依旧难掩当年的风采。浸淫官场多年,他周身仍保留着一丝少有的文士的清高孤傲,属实难能可贵。
“谢大人,我允诺您。”
“若我得位,景朝的下一位皇后——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