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归朕啦,睡沙发去吧你。”
床很宽,这套房子里最大的家具恐怕就数这张床,平躺睡四个人绰绰有余,足够两个人随便翻滚。
但方规好多年没和人睡一张床过,自然也不愿跟李笃一起睡。
即便这地方属于李笃。
才一躺下,方规彻彻底底感受到浑身骨头散架的滋味,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脑袋涨大了不止一圈。
那小瓶酒喝得太猛,上头只在一瞬间。
她连翻身的力气也没有,扑到床上的姿势不舒服也顾不上,直愣愣地望着对面的书架。
不知不觉闭上眼。
好像才睡着,头部剧痛便强行唤醒方规,脑子里有把电钻分秒必争地冲刺疼痛阈值。
随后而来的感觉是冷。
要给客厅送冷风,空调温度打到最低。方规刚进卧室时随手关了门,冷气不外放,她没盖被子,冻醒是必然的。
稍微一动,天旋地转。
方规挣扎着爬起来。
接着“咚”一声滑倒在地板上。
方规扶床沿尝试自己起身,理所当然地失败了。
眼前碎絮状的黑影飘来飘去,耳内嗡嗡作响,脑袋里的电钻则快要穿透颅骨,生理难受得与她此刻的姿态同等一塌糊涂。
方规不服气地再次尝试,然后脚底踩了棉花似的软绵绵地当真站了起来,被什么东西托着似的送回床上。
迷迷糊糊中,仿佛听到有人不停地唤她:
“圆圆,圆圆。”
方规想骂一声吵死了,却无论如何睁不开眼也张不开口,隐约只觉额头一片沁凉,稍微唤醒了神智。
那人还在叫她。
圆圆。
圆圆。
应该觉得吵死了。
除了程文静,不管谁叫她“圆圆”都不行,老头子也不行,必须翻脸。
可这声音她太熟了,而且很轻,很柔和。
过于轻柔,因此熟悉中掺杂了些陌生。
方规眨了眨眼,视野里的黑棉絮散开了一部分,眼前这张脸好辨认了。
哎。
这人我认识。
坏李笃。
臭李笃。
王八蛋李笃。
没良心李笃。
“李笃。”方规嘻嘻笑了,“二锅头是我自己带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