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晚听得一愣一愣,到最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装腔作势!”
好像有点恼,可分明没有一点恼意,她唇角微微翘起,怎么也不落下。
“你都这么说了,那就当是你吧,曲不询。”她拖长尾音。
曲不询偏过头,唇拂过她面颊,盯着她看,“就当是我?”
“是啊。”沈如晚幽幽地叹气,“我本不打算说的,可惜你非要追问。”
曲不询挑眉,张张口又闭上。
“是么?”他知道她是故意作弄她,可又免不了牵肠挂肚、挠心挠肺地在意。他偏不想上当,可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磨了磨后槽牙,语调平淡地问,“那这个明月是谁?”
“我若告诉了你,你不会生气吧?”沈如晚语气悠悠的,不疾不徐,“还是不要问了。”
曲不询抬眸盯着她看半晌。
“沈如晚,你故意吊着我呢吧?”他气。气她,也气他自己。
分明知道是玩笑,怎么就上了心当了真,一细想便酸涩钝痛,忍也忍不得。
沈如晚见他竟真有点恼了,终于不再逗他,伸手环住他肩膀,唇瓣贴着他耳垂,“不过随口和你玩笑两句,怎么就生气了?“
她可真会问。
曲不询反手搂住她,将她圈过来,很沉肃地凝视了她一会儿。
“你还记得当初在钟神山,我们也曾坐在屋顶上,那时谁也没心思赏月。”他说。
沈如晚当然记得。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就是长孙寒。”她说着,有点好笑,“我只知道你还另有身份,且还与我有过仇怨,我不想听你说,你还非要告诉我,我怎么也拒绝不掉。”
那时她坐在屋顶上,心里无穷愁绪郁结,百转千回,最后竟只剩下一个念头——倘若注定要失去,不如先得到。
颠鸾倒凤、一度春宵、尤花滞雪,管他呢。
人生苦短,她想要的先弄到手再说。
“可不是?”曲不询唇角也微微勾起,流露出些笑意来,“我总算鼓起勇气,你却说不要听了,把我愁的。“
“谁知道你会是长孙寒啊?”她没好气。
曲不询笑了。
他微微偏了偏头,不知怎么的忽生会意,恍然,“你方才要说的明月不会是长孙寒吧?
沈如晚把头埋在他肩头,笑声传到他耳边也闷闷的,“你才想明白啊?”
曲不询啼笑皆非。
“你是不是有点紧张?”等到沈如晚不笑了,她伏在他肩上,轻声问他。
他这样沉稳的人,唯有心绪不宁,才会为一个不甚高明的戏耍而憋闷气恼。
曲不询微怔。
他像是默然无言了片刻,问她,“为什么这么说?”
沈如晚低声说,“因为我也有些紧张。”
曲不询愕然,失笑。
“原来你也会为此紧张。”他说,沉吟了片刻,低声说,“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