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想侮辱他母亲的畜生,带着丑陋的欲望爬上她的尸首。
小小的男孩踮起脚,用麻绳死死地勒住他,直到那头畜生断气为止。
萧槐说的没错,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即便自己快要入死境,也必须靠其他人的死来安慰自己。
然而这次,梦境似乎发生了变化。
他并没有回到那满目疮痍的一夜。
视野尽头,只有一抹纯白到近乎透明的影子。
萧烬看不清他是谁,只知道他悠然骑在一匹漂亮的小白马上,跑啊跑,不回头。
他像追逐猎物一样,不停追寻着那个看不清的影子。
他太干净了,随时都好像会消失在这个不够干净的世界里。
萧烬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条染血的麻绳。
如果他抓到他……
他会用那条麻绳紧紧拴住他,把他永远藏在自己的掌心里,谁也发现不了。
“…你……”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他手心里缓缓传出。
尖锐的疼痛和欲望左右撕扯,萧烬猛然醒来,看见沈玉衡惊恐地倒在自己面前,所见之处皆是鲜血。
什么时候到的清濯殿,已经不记得了。
少年睁开蒙着黑雾的眼睛,冷着嗓子说了一声:“母妃。”沙哑的几乎破音。
沈玉衡抓住他的手腕,忍着恐惧警告他:“松手。”
凭什么松手?
他不知道沈玉衡在说什么,只是扯着嘴角想要讽刺他,却发现失去知觉的左手紧紧抓着锋利的剑刃,早已经皮开肉绽。
如注的血流从掌心里满溢出来,握也握不住地往下流,淌的两人身上到处都是。
模糊的记忆里,他想起,是他抬起了剑,想杀沈玉衡;
也是他握住了剑,鲜血淋漓也不松手。
沈玉衡趁机抢过他的剑,扔的离床很远很远。
他也不知道萧烬突然怎么了,少年突然出现在他床边,失去理智地欺身压上,却把剑举了起来。
他在沈玉衡面前眼睁睁撕裂成了两个灵魂,沐浴在鲜血里天人交战,让两边都遍体鳞伤。
沈玉衡颤抖着捧起他的左手,想去叫太医。
萧烬却把他牢牢摁住,像完全察觉不到疼痛似的,一遍遍用湿润沾满血液的指腹磨蹭他的脖颈,留下大片鲜血的痕迹。
他以一种异常温柔的声线,唤他:“母妃。”
沈玉衡静静凝望着他。
少年温柔的像是要蛊惑什么:“朕随时都可以杀了你的父兄,杀了你……”
他垂眸:“……是。”
“你要是敢逃……”
“我不逃。”
沈玉衡答得很快,但双眼没有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