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萧弋把注意力放到了这几人身上,沈夜的注意力则在萧弋身上。
沈夜:“你差点就命丧这群人之手,为何还能这般淡定?”
萧弋:“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
沈夜:“要杀你的人,根本不是江湖人。”
萧弋:“那太子殿下以为,他们会是什么人?”
沈夜听出萧弋话中有话。这家伙貌似认为,他沈夜更清楚这票箭手的来历。
沈夜甚至开始怀疑,这家伙横竖有着点玄门道法在身上,能够探过去、查未来。
因为,他不得不承认,确实如此。
他就是暗中跟踪着这票人马,从皇宫大内到了这西郊山野。
早些时候,沈夜不经意在含章宫里,瞥见了王氏秘密召见母族中人。
那时王氏似乎悄悄吩咐了来人什么,沈夜心下隐隐觉察不对,便在来人出宫后悄然尾随,但见那人召集一批劲装人马,直向西山而行。
而后,这些人便在这丹枫浦上伺机而动,就像在等待猎物自投罗网。
太庙的修葺工程稳步进展,已不用沈夜日日都到现场监工。
他见这票人马的举动越发奇怪,便也藏身山林中,想看看这列位老兄究竟要干什么。
直到几日后的今天,丹枫浦上,一位不速之客终于造访。沈夜这才知道,这些人要围捕的猎物,就是眼前的这家伙。
从没听过母后有仇家之类,她为什么要派人剿杀一个少年人,沈夜实在大惑不解。
又见那少年人似有病在身、不敌箭手围攻,他为弄清事实,便决定出手相助。
“能否实话告诉我,除去往生楼中人的这重身份,你又是谁?和大邺皇庭,又有什么关系?”
沈夜迫切地想要寻求真相。
那头萧弋还在搜着这几人的身,刚从一人身前摸出来一张自个儿的画像。
听到沈夜发问,他并没抬头,只是瞅着画上头发还没全白的自己笑了笑,颇有点自嘲的味道。
再伸手去探另一人的腰间,这家伙就又取下了一块刻着“王”字的令牌来。
果然是琅琊王氏的人马。
他轻叹口气,神采黯然。
那毕竟是他叫了那么多年“母亲”的人。
其实,萧弋很不希望自个儿猜对的。
萧晃想要自己死,这事儿萧弋早料到。
却不想,这位一国之君还没真动手,他的皇后就已先行了一步。
王氏为什么也要杀自己,萧弋这会儿也很难再揣着明白装糊涂。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个野种当成自己的亲子来养育,因此患上失心疯,遭夫君嫌恶,被逼离宫索居十几年,王氏这辈子的遭遇,可谓都是这个野种所害。
更紧要的是,又教她发现,自己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亲生儿子,居然对这个野种情有独钟。
她生怕这个野种成为亲子登基为帝的阻碍,自然是要除之而后快。
所以,她将萧弋的画像交给族中亲众,命死士在这个野种可能出没的地方设伏,就算是守株待兔,迟早也能把画像上那人等来。
事实已证明,这位皇后娘娘的谋划可行。
萧弋真的出现在这儿,也真的差一点就交代了小命。
“太子殿下,我无权抉择他人的生死,这些人就交由你处置吧。”萧弋摇头便往林外去,语声无风也无浪。
沈夜只怕这家伙又要伺机遁走,忙喝令他止步。
却见萧弋指指不远处的小山居:“放心,我只是有些累了,想找个地方歇歇脚。喏,那边的小院子,瞧着就挺不错。”
说这话时,他的确显露出疲态,苍白的脸色也更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