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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千秋岁七（第4页）

萧弋寂然垂首：“我只能给姐姐赔上千万个不是……”

寒江雪眼珠子直往上翻：“哟，你这是还有难言之隐？快，说出来给姐姐听听，若是能教姐姐满意，保不齐姐姐心情好了，就会替你去向代理楼主求个情，要他对你从轻发落。”

这边厢，萧弋还没作答，岂知那边厢，夜空中忽然闪现出一抹清辉，转瞬即至这处小摊前，快到让人无论如何没法儿瞧清，无风榭那一干人等组成的包围，是怎样被一跃而过的。

这抹清辉，必然是沈夜。

一眨眼，沈夜的影子已拦在萧弋和秦绯身前，呈与寒江雪对峙之势。

“他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任何事。”沈夜冷眼凝视寒江雪，手上的六斮剑尚未出鞘，已有铮铮龙吟。

这个“他”，指的自是萧弋。

“锦衣卫指挥使沈大人，咱们又见面了，”寒江雪冲沈夜盈盈欠身，“咱们江湖向来有江湖的规矩，与朝廷井水不犯河水。沈大人在朝为官，没理由插手江湖事呀。”

她虽笑着，脸皮儿上的一层薄肉却隐有抽搐，想来之前在温让战船下折损数名手下一事，仍教她心有余悸，因此也正琢磨着如何避免同沈夜正面冲突。

“你们没离开南海？”沈夜不管寒江雪如何，只冷冷问着自己的话。

寒江雪从袖中摸出她那数不尽的玉石珠翠，边往头上插着、手上戴着，边朝沈夜笑道：“沈大人可别忘了，我这无风榭干的是刺探消息、搜罗情报的营生。乔装改扮、隐匿行踪，我寒江雪敢称第二，天下便没人敢称第一。我随随便便散了些消息、做了些假象，你那几个下属就信了。”

她把戴回宝石的手举到眼下好生欣赏，又冲萧弋努努嘴：“我老早就知你这臭小子是个闲不住的，总会出来走动，便干脆守株待兔。瞧，你这不就自投罗网了么？臭小子，不瞒你说，姐姐先前的确被你气得牙痒痒，满心都在怨你恨你。可后来想想，依你的性子，做出营救族人的选择也无可厚非，姐姐我这气啊，慢慢它就自己消了。你乖乖和姐姐回去，给代理楼主个合理的解释，姐姐再替你说上两句话，这事儿呀，我瞧着也就揭过了。”

萧弋落寞笑笑：“好，我同姐姐走。姐姐为我搞出这么大的阵仗，不值得。”

寒江雪听了这话，“咯咯”地笑开了花。

“沈大人，你和秦家大小姐，那便请回吧。”她拍上两下手，围成一圈的手下众人就给沈夜和秦绯让了条通路出来。

不料，沈夜非但没移动脚步，目光也变得更为凛冽冷峻。

“萧弋不会跟任何人走。”他说着便已抽剑出鞘，扬起掌中青芒一片。

“沈大人，以礼相待你不认、好言相诉你不听，那你是逼着我们动手了？！”寒江雪顿时没了好脸色，腮上两坨胭脂红里透紫。

她向手下众人使个眼色，刚散开的一干人等，刷刷就又围了上来，刀枪剑戟，一并指向沈夜和萧弋。

“沈夜，别这样……没必要为我大动干戈……”萧弋摇着头，想劝沈夜放下手中剑，可说到一半，话音便被咳声所取代。

就这一呼一吸间，沈夜已将他护在身后，挥动手中长剑。

寒江雪这一众手下，个个武艺超绝，都是绝顶高手，她本人更是翘楚中的翘楚，水袖一抖，两只手上便各自滑入了一板灵巧的小斧头，连头带柄，顶多半截小臂长。

沈夜既要保证萧弋不受伤害，又要以一敌十，尤其还得与寒江雪出神入化的两板斧相抗，想要冲破重围并不轻松。

沈夜手下的几名锦衣卫将士，遥遥地瞅见这边街道上骤然爆发的短兵相接，俱是一惊。

几人立即相互确认眼神，为助沈夜一臂之力，也都迅疾跃入战局，力抗寒江雪手下众人。

刀剑无眼，一片混战之中，除萧弋外，没人再能顾得上秦绯。然而萧弋当前无力动武，仅能做些简单的防守，秦大小姐仍得自求多福。

幸而，沈夜得几名将士合力协助，已渐取上风，不一时后，寒江雪的手下中，就有三五人被击倒。但沈夜同手下将士都无意伤人，这几人并没被危及性命。

眼见胜局已定，沈夜与几名将士均不恋战，找准机会就向后方撤走。

哪曾想，秦绯跟在大伙儿身边，虽已尽量不添乱，可还是一个不小心，被倒在地上的一个寒江雪的手下绊了一跤。

萧弋当即停下脚步伸手去拉她，不奈心有余而力不足，终究稍慢了半拍。

也就是这个寸劲儿，寒江雪施展轻功，两板小斧瞬息追至。

往生楼中人都是江湖草莽，眼中人命并不值钱，一旦出手，就都是杀招。

秦大小姐首当其冲，后脑勺眼瞅着就要被一劈两半。

孰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里，遽然飞出件圆形的物事，“嗖嗖”地就往寒江雪这头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