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丈夫走在后面,一步一步安静地跟着。。。。。。
把祖母送到她住的“涵晴院”,吩咐丫鬟们伺候着休息,两口子才往自家院子走去。雪已暂时不下了。柔软、纯白的毡子铺满了大地。
叫人不忍把脚放上去。
她在他留下的脚窝里一跳一跳地走。他发现了,回头等了等她。两人便在一棵覆雪的树边站住了。园子里静悄悄的,像神笔刚落成的一幅寒冬水墨。
淡雅、素洁,处处弥漫着仙灵之气。
站在这人间胜境里,两人无措地安静了一会。也不知该说什么。前一天还是生人,经过一夜就成了夫妻。浑身都别别扭扭的。
过一会儿,他开口说:“这府里最前头有三间正堂,乃是接待外客之处。院子的前面另有三间小厅,我做了书房。后头还有十几间后舍。。。。。。”
雪砚心想,这是他与她说的最长的话了吧。这嗓子低低浑浑的,她想象里大老虎便是这样说话的。有一种慑服人心的雄浑感。
“你需要用哪间屋子,问李嬷嬷取钥匙。”
“哦,好的。”她仰头望着他。心里既怵怕他这一身煞气,又有说不出口的感激。
——拜他所赐,我有了这样好的一个家。我一定要好好珍惜啊。这温柔的甜话流淌在她的眼中,使这双眼美得叫人窒息。
他窒息着把手抬起来,摸丝绸一般轻轻抚上了她的脸。
眼睛深处的火焰点燃了,又有了昨夜的神采。
雪砚慌得直向两边瞧。像做了贼,像偷了人。这样光明正大地在户外亲昵对她来说是大造反了,不可想象的逾矩。
她羞得脖子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周魁瞧见了,慢慢放下了手。她这才松了口气。眼睛扑闪扑闪望着不远处淡墨色的湖面,不与他对视。过了一会,他开口问:“方才说你会抚琴?”
“嗯。”
“走吧。回家抚一曲。”
她微微地顿住了。脸上竟又浮现出那种恨悠悠的顽皮劲儿来。做丈夫的心里一跳:来了,这种耍活宝的表情。
这家伙真叫他看不透。明明对他怕得要命,却经常忍不住来捋老虎须子呢。
他忍不住问:“想说什么?”
“想听我抚琴可以呀。不过。。。。。。”
“不过什么?”
她不好意思地瞧向别处,轻声嘀咕道:“我一般只有别人叫我一声姐姐,才肯抚琴的哎。。。。。。”
“哼!”他的鼻子里掉落了一声不太冷的冷笑。
逆了天了,这天下头一回有女人敢让他喊姐姐的。这家伙一定是练了“活宝”童子功,才这么炉火纯青的?
雪砚低头咬住嘴,被自己吓得不轻:天啊,我这又是在作什么怪呢?灵机一动就拿老虎当猫咪逗着玩?幸好,他竟然奇迹般地没生气。只是忽然淡淡地问,“祖母送的礼物喜欢吗?”
“诶?我喜欢的。”
“哼。”他的声音便低沉了下去,低得几乎叫人痒了。“叫一声哥,我也送你一件礼物。”
“哥。”这一声叫得实在太顺滑了,不带一丝的褶皱和格楞。
周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