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吃。”他语气凶恶,都有点撒娇了。
“那你不说。”雪砚赶忙披了衣起来,“我去看一看厨房里还有些什么。。。。。。”
“让她们下一碗面。”周魁走到桌边倒了杯茶,大口大口吃起了点心。这是真正的狼吞虎咽。等雪砚吩咐完厨房回来,一大盒瓷实的点心糕子已经光了。
饿成这样,好像在师父家做了三天苦隶。雪砚惊疑地站了一会,到隔间一看,他水淋淋地站在浴桶边。身上的伤一道蓝一道紫。
“啊,这是哪个混蛋干的?”
四哥三分不恭七分正经地说:“喂,不准这样说师父。”
“。。。。。。。啥,师父打的?”
“没什么大事。和师父斗法三天,技不如人,受了点小伤而已。”他说得云淡风轻,假装不是为了五十万两挨了一顿胖揍(还跪着不给饭吃)。
这事儿要让媳妇儿知道,男人的面子不就泡汤了?他死也不会说的。而雪砚嘶着气瞧那些伤,替他感到好疼。“这下手也太狠了吧?”
“狠什么?在自己人手里多吃一点苦,好过在敌人手里吃大亏。”他打肿脸充胖子地替师父说话,心里却要气骂一声“老东西”。
真舍得下死手。皮外伤还不够,骨头里也叫他千刀万剐。以前战场上受伤,他眉头都不带皱一下。这一回浑身的疼筋都发作了,牵一发就粉身碎骨。
周魁舀一瓢水浇在身上,咬紧着牙关。
鼻子里直喘大气。
有啥办法呢,师父的门下必须低头啊。谁叫师父的法那么厉害?天大的苦头也得忍。往死里忍。
雪砚准备好了药。他出来时懒懒的,玄色的常服敞着怀。平日猛虎出山的气势全没了,这会子是一头病老虎。
从头到脚透着被摧残后的疲倦。
一碗牛肉面风卷残云地吸溜了下去。汤汁也一滴没剩。雪砚擦药时,他蔫巴巴地坐着。目光在她身上流连,最后,寻求安慰地把脑袋搁在了她的肩上。
“宝贝儿。”硬汉低声地呢喃。
雪砚愣愣地“嗯”一声。
忽然被大老虎依赖的小兔子受宠若惊,动也不舍得动。她的心要化了。诧异地眨一眨眼,抬手在他宽厚的背上轻拍起来。。。。。。
嗷,感觉好好。
周魁感受到她的乐在其中。不禁眼皮一抽,又慢慢把身体坐直了。
一贯威严的臭脸立刻回归。
雪砚还没撸够,不禁嫌弃道:“。。。。。。噫,刚才的样子多可爱,现在面目可憎!”
“睡觉,累死了。”他丢下个骄傲的冷笑,兀自趴到床上去了。
因为太疲惫了,竟忘了和往常一样设一个障眼法。
直接坠崖式睡熟。
雪砚冲着丈夫发了一会怔。他伏在那儿,好大的一只啊。
这家伙真不管爹死活了。。。。。。
可是当真不管了,又何必跑去牢里偷瞧呢?
她想到以魂为食的混乱主宰,头皮上凉凉地发了麻。傻站一会,把灯轻轻吹灭。
也爬进被窝里去了。
外头已停了瓢泼之势,变成了春天该有的嘀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