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一照面,女子活活地一懵。
一声惊天动地的喊叫就要飞出口。
雪砚立刻先发制人,居高临下地问一句:“大胆,你是哪一堂的?”
这气势立刻叫女子瘪了气,不上不下地噎在那里。她的眼狐疑地闪几下,回道:“小人是青锋堂的使婢。敢问姐姐是谁?”
“姐姐”冷傲地哼一声,“圣姑密旨,命我立刻悄悄转移她们去别处。”
这女子不太信。蹙着眉问:“可有令牌没有?”
“哼,令牌倒是没带。”雪砚面无表情地掏出一张纸,带着一丝傲慢和讽刺说,“密信倒有一封,您要不要过目?”
说罢,将方才小屋里搜到的一封蛮夷文密信“刷”一下抖开了。
——生死关头,她就赌这使婢也看不懂了。
这使婢一瞧,刹那大脑一片空白。描金的信纸,“圣语”写的密信!这可是教中堂主、舵主、护法级的先辈才有资格学的语言。
她膝盖一软,扑通跪在了地上。“小的有眼无珠,罪该万死!”
雪砚一阵狂喜。抻了她一会,才说:“你抬头。”
语气之冷酷宛如她丈夫附了体。
这婢子战兢兢地抬头,用羔羊一般的眼神仰望着她。
“名字。”
“回大人话,婢子叫青苗。”
雪砚不带感情地说:“青苗,你们怡香院出现了内鬼,导致重大机密泄漏。圣姑命我将人尽快转移,不得让任何人知道。如今被你瞧见了,你说这事儿怎么办?”
婢子浑身颤抖,虔诚而愚昧地说:“青苗愿立刻一死谢罪。但求灵魂能得圣主引领,立刻投生于大富大贵人家。请姐姐成全!”
“哼,你转世的机缘暂时没到。先别痴心妄想。”她蹲下来,轻声道,“我要你将功赎罪。”
“但请尊使吩咐,婢子万死不辞。”
“如今教中要摸查内鬼,不能再让别人知道她们转移了。”尊使吩咐道,“你每天要一顿不拉地送饭下来。若有人问起,可知道该怎么做?”
“尊使放心,婢子知道。”
“机灵一点儿。若此事漏了风声你就难脱内鬼嫌疑了。本使第一个来了结你,嗯?”
青苗一颤,“是。婢子清楚了。”
“去吧。此处我自会料理。”
青苗起身行了一礼,恭敬地走了。雪砚浑身僵硬地绷着。直到这人彻底消失,才脱力地松了肩膀。身上又出一层大汗。
幸亏这娃挺好骗,事情有惊无险地兜住了。。。。。。
但是,雪砚没想到好骗的不止青苗,还有老祖母和太后。一回头就见二人目光惊恐,不知是人是鬼地冲她瞅着。
刚才的戏演得太好,完全被二人当了真。
她一个头两个大,心累死了。只好又搬出“玄女娘娘”,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把戏做回来,才领了这两个老的上路。
一路谁也不说话。生怕惊动了随时会现身的魔鬼。只是低头一心一意地走。比走奈何桥还老实。地道里幽光朦胧。
惊心动魄的喘息此起彼落。
这是雪砚十八年里最大一次历险。头皮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