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杰学期末的订单量抵日常三个月,忙得不可开交,天天加班。订单量上去了,收入水涨船高,虽然揽件揽得汗流浃背,但曾杰翘着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
岑依洄认得曾杰,曾经为了预约寄件,还加过曾杰的社交好友,静谧地躺在彼此联系人列表。
不止她,整栋女寝估计都认识这位长相圆润开朗的快递小哥。
陈一沁乍然拍了下大腿:“对啊!快递转运点和修理店在同个方向,依洄,你可以搭曾杰的车。”
曾杰听见修理店地址,笑道:“哟,这不巧了,不仅是同个方向,还在一条街上。刚才就看到你们在讨论叫黑车,这个点,黑车也不多,省得浪费时间多花钱,我送你吧。”
顾及次日还要举行毕业典礼,岑依洄想尽早为苏睿取定位器,颇为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谢谢,那麻烦你了。”
面包车后排空间被裹了黄色塑料胶带的快递箱挤得满满当当,勉强剩余一个座位。
岑依洄坐入车内,眼睛适应了黑暗,才发现副驾驶还有个人。
那人穿着与曾杰同款的快递制度,鸭舌帽檐微微低垂,看似在睡觉。
岑依洄下意识放轻了动作。
danq下一秒,曾杰大大咧咧拉开驾驶门,又声势浩大地砰一声合上。
系安全带、挂档、起步,一气呵成。
如此吵闹的动静,副驾驶的人竟然完全没醒。
岑依洄有点佩服他了。
曾杰早已习惯副驾搭档傅斌的生活习性,再吵闹的环境,他也能睡过去,不知是从哪里学到的好本事。
去往修理店二十分钟的车程,曾杰叽里呱啦讲了整整一路。岑依洄坐了人家的车,不好意思不回复,基本上有问必答。
即将到达修理店,曾杰胳膊肘推了推副驾驶:“小傅,该醒醒了,等送完这位同学,我们要去转运点卸货。”
副驾的鸭舌帽动了动,“嗯”了声,但没转过头,始终留给岑依洄一个后脑勺。
岑依洄莫名觉得眼前带帽子的后脑勺轮廓有点眼熟,但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苦思冥想之际,面包车一个急刹车,停在修理店大门口。
曾杰心有余悸:“我去,习惯性往转运点开,差点开过头。同学,你先下车取东西吧。”
岑依洄不敢耽搁时间,抛弃脑海乱七八糟、毫无头绪的念头,快步迈入室内。
傅斌的眼神紧锁岑依洄的背影。
曾杰趁机掏出水果味电子烟吸两口,降下车窗散味:“小傅,刚才是你提醒我有同学需要帮助,怎么人小姑娘一上车,你就睡着啦?”
傅斌说:“搬货搬累了,一不小心打盹过去。”
曾杰嗤笑:“切,少来,我还不知道你?”
傅斌心下一咯噔。
就听曾杰胸有成竹猜测:“你呀,八成看那女学生长得漂亮,想帮她忙。但是人真上车了,你又腼腆不好意思,就在那儿装睡,我没猜错吧?”
傅斌“呸”了一声,语气带着嬉笑挪揄:“谁他妈装睡了,你就瞎扯吧。”
他再次转过头,看向窗外。
岑依洄的身影已经闪入店内,视线焦距缩短,对焦在玻璃窗的倒影上。
傅斌看见自己的嘴唇挂着公式化的笑。
曾杰突然想到:“对了,傅斌,你之前说,后面不打算干快递了,要弄那个、那个什么投资来着?在哪里啊?”
傅斌收回目光:“在云南,西双版纳那一带,有个朋友带我。”
那位网上认识的贵人朋友,手里都是高风险高收益的短期项目。
傅斌心想,财神爷终于愿意眷顾他了。
万事俱备,只差一笔投资本金-
“定位器里面的尘埃清理过了,只要电池不坏,再用五六年不成问题,精准度跟新的一摸一样。”
修理店的店主信誓旦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