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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顿了顿，似乎是叹息，又像是在哂笑，“正如你所说，他似乎是已经不想再活下去了。”

BOSS也不想让他再活下去了，不管朗姆是否还活着。

梅斯基特的嘴角扬起冷漠又快意的笑容，瞬间就领会了这句话的含义：“那么，我先退下了。”

Boss心情很好的笑起来：“啊，你的老师在等你，先去见见他吧。”

在基地的室内停车场，梅斯基特看到了坐在自己车里、捧着笔记本计算机聚精会神打字的霍兰斯。

青年表情淡漠的上了车，将车驶出了基地，足足好几分钟后，他才转头，看向对方。

霍兰斯已经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了，时间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并不算太多。然而权力与职业刻印下的刻印却难以抹除——儒雅清隽的男人看着身边的卷发青年，声音温和：“阵平。”

尽管确认车上没有任何监听设备，但松田阵平还是把和阿笠博士一起研发的随身屏蔽器打开，然后才用神无命的冷漠眼神看了对方一眼：“你什么时候跟外人搅和到一起的？”

霍兰斯已经不是7年前重逢时会被梅斯基特欺骗到的霍兰斯了，他对学生的了解体察入微，早就发现了神无命与松田阵平的差别——比如神无命不会这么平和的提起他背叛组织的事情。

“真是无端的指责啊，阵平，我可是最忠诚的代号成员，你怎么能给我扣上这么大的一顶帽子呢？”

松田阵平摸了摸自己的紫色钻石耳钉，哼笑一声。

他是不擅长伪装，但这不代表他傻，只是他从很多年起，从小时候起，就有意在组织的面前放大自己性格中暴躁冷酷的一部分，形成梅斯基特不擅长弯弯绕绕的刻板印象。

他是不擅长，但并非做不到。

“好啦好啦。”

霍兰斯对弟子的心性非常了解，他也被对方骗过好多回呢。如果谁真的以为松田阵平是个傻白甜，那才要吃大亏。

他本来还想跟弟子推拉一下，绕绕弯，但弟子不接他的话茬，他又不能真的不跟对方通气，偷笑了几秒之后，他还是开口，“是研二跟我联系，说富贵险中求，与其多年隐忍忍到死，不如干脆帮他除掉朗姆。”

中年男人笑容粲然，作为组织内极少数了解「三城秋」身份的人，作为同样掌握情报组半壁江山的代号成员，他对萩原研二突然联系自己暗算朗姆这件事并没有多少意外，“朗姆极其谨慎，这么多年来都藏头露尾，亲自到毛利事务所那边隐藏身份真身出现，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看来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也终于按捺不住想要得到一些可以重获健康的机会。”

“既然有了这个情报，那我当然不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松田阵平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怪不得，这件事发生的这么突然，BOSS却好像早就知道了似的，他其实早就不想留着朗姆了，只不过需要一个完全与他无关的事件来除掉这个世代侍奉乌丸家族的家臣，对吧？”

“那么，霍兰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为什么要突然费尽力气暗杀朗姆？又或者说，你知道了什么？”

第168章灭口这弟子他就非要不可吗？

霍兰斯合上笔记本计算机，思考了一会儿，忽然目光深沉的看向松田阵平。

卷发青年对视线非常敏锐，感觉到霍兰斯的目光带着探究的锐利，正在上下扫视，他不动声色的转头瞪了对方一眼，冷声道：“想说什么就赶紧说。”

男人摸了摸下颌：“我在想以什么样的姿势问才不会被阵平灭口。”

松田阵平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声音冷淡：“你勾结萩害死朗姆这件事，已经足够我把你灭口了——还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都说出来，我可以让你选择最痛苦的那种死法。”

“哈哈——太残忍了吧、不给个痛快也就算了，还要让我自己选。”

松田阵平冷笑一下，决定待会儿把他锤成三角形。

霍兰斯叹了口气，随后轻声慢语的道：“朗姆那个背叛了他，把昨天挖出来的矿石交给boss的心腹，其实是我的人。”

松田阵平微微一愣，感觉有凉意无声的顺着后背爬上脊柱。

他没忘记他们是为什么要抓朗姆，或者灭口的。

因为朗姆「突然开始怀疑波本的忠诚」。

疑心病大概已经是当代组织代号成员无法去除的、具有依赖性的慢性病，无药可救，所以就算波本这些年在组织的地位水涨船高，朗姆还是会时不时的试探和防备他一下。

但既然能让波本觉得自己被怀疑却找不到理由，那就说明这次的破绽，并非是因为降谷零本身做错了什么。

卷发青年平静的看向霍兰斯，抓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微微泛起青白之色。

霍兰斯目光掠过了弟子的手，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难过——虽然与阵平的相处时间大多数伴随着被这个小自己十几岁的弟子欺负，甚至欺骗……但自己也没少欺骗对方，除去这些由于身份立场而造成的坑蒙拐骗，阵平对他也是有感情的。

人的防线与感情是负相关的，越是在乎的人，就越难保持隔绝的心墙。

在对方露出的恐怖眼神中，他微笑着把胳膊支在车门的扶手上，轻声道：“降谷零……那个波本，真名是这个吧？”

降谷零睁开眼睛。

黑暗中，除了仪器运行时细微的声响，房间内和走廊里，都是一片静谧。

窗外，隐约升起的晨光熹微，在窗帘的掩盖下，几乎无法到达房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