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午压抑了一路的屈辱、愤怒、噁心,在这一刻尽数爆发。
“老登,你真他妈混蛋啊!”
他低吼一声,一脚踹在墓碑上。
今天所有身不由己的行动,所有丟尽脸面的遭遇,源头就是这个老东西那“再看一次秦姝师叔沐浴”的齷齪遗愿!
这老东西的执念里就连偷看的位置和角度,都呈现的精准万分。
隨著执念彻底了结,丹田內的灰色漩涡猛地一颤。
下一刻,一股如决堤的温泉,从漩涡中心轰然涌出!
体內长期的虚弱和冰冷感,在这股暖流的衝击下,如同被阳光照耀的薄冰,迅速消融。
那几近乾涸的身体,仿佛久旱的河床被一场细雨浸润,每一个角落都贪婪地吸收著这股来之不易的生机,驱散了盘踞在臟腑间的衰败。
迟午紧绷的身体鬆懈下来,舒服得几乎要呻吟出声。他靠著墓碑,大口地喘息著,感受著那一缕缕生机。
“又弄到生机了!”
可以多活一些日子了。
迟午贪婪地感受著这片刻的安寧。
他估算了一下,这一次,堪堪延长了半个月的寿命。
迟午內视丹田,只见那股生机流转后,一丝微不可查的能量注入到漩涡深处那个晦暗的光茧之中,让本就所剩无几的空隙又填补上了那么一丝。
他这三年一直在观察这个光茧。
“妈的,亏大了。”
迟午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这陈执事死了快一年,死气早已衰减大半,回报自然微乎其微。
若不是实在山穷水尽,他打死也不会来招惹这个老色批。
他深知,比这种齷齪执念更可怕的东西多的是,因此早就给自己立下铁律:
横死、枉死,恶贯满盈之人的死气决不能碰,天知道那些傢伙的执念会是多么疯狂和扭曲。
“虽然说那秦姝师叔確实美艷,但如此下作的行为,我迟午两世为人,也从未乾过!”
“性价比太低,下次再也不干了。”
他啐了一口,转身准备离开。
可就在转身的剎那,他的目光被不远处的一座新坟吸引住了。
那座坟的泥土崭新,墓碑也是刚刚才立上的。
眼前新坟散出的死气,不似陈执事那种稀薄的灰雾,而是一股粘稠的纯黑之气,其中甚至有银丝般的流光闪烁!
这股黑气不仅带著刺骨的寒意,更有一股属於强者的威压。
“这是筑基期修士才能拥有的死气!”
剎那间,迟午丹田內的漩涡几乎要沸腾起来,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贪婪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