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务实的人,买奴隶是为了干活,不是为了别的,但他无法否认,这个男人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他假装镇定地点点头,低声说:“好,就他吧。500个银币,成交。”说完,他从腰间的皮囊里掏出十枚闪着微光的银币,递给贩子。
贩子接过钱,笑得更开心了。
他解开凯勒尔手上的绳索,递给马库斯一条破旧的皮鞭,鞭子上还带着干涸的血迹。
“他脾气有点野,管不住就抽几下,”贩子拍了拍凯勒尔的背,“不过他现在这样,应该不敢闹。”
凯勒尔低头沉默,眼神落在脚下的尘土上。
他的双手被松绑后,微微活动了一下,似乎在试探自己的自由,但铁链依然拴在他的脚踝上,限制了他的步伐。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跟在马库斯和露西亚身后,像是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马库斯拉着露西亚的手,带着凯勒尔离开市场。
广场上的喧嚣渐渐远去,他们走上一条狭窄的石板路,两旁是低矮的房屋,墙壁上涂着鲜艳的红色和黄色,画着维纳斯与丘比特的壁画。
马库斯低声对露西亚说:“希望我们没买个麻烦回来。这家伙看起来不像好惹的。”
露西亚笑了笑,瞥了眼身后的凯勒尔。他的身影在阳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伤腿让他走路有些跛,但那股力量感依然无法掩盖。
她轻声说:“麻烦?也许是乐趣呢。你没看到他那双眼睛,多有意思。”
马库斯哼了一声,没再说话。他心里却在想,露西亚说得没错,这个叫凯勒尔的男人,确实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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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贝城的清晨,薄雾还未完全散去,街道上弥漫着海风与泥土的味道。
太阳刚从地平线上升起,金色的光芒洒在“维斯塔之炉”面包店的石墙上,墙缝里钻出的几株野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店面不大,门口挂着一块木牌,上面用炭笔歪歪扭扭地写着“新鲜面包,每日供应”,字迹是马库斯昨晚匆匆写下的。
店内是个宽敞的房间,正中央摆着一座巨大的石砌面包炉,炉膛里残留着昨夜的灰烬,旁边堆放着几袋粗糙的麻布面粉袋。
靠墙的木架上摆满了刚出炉的面包:圆形的橄榄油面包、掺了沙巴糖浆的甜饼,还有几条长条形的粗粮面包,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马库斯一早就起来了。
他穿着一条旧亚麻短袍,袖子卷到胳膊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站在炉边,用一根长木铲翻动着炉里的面团,汗水顺着额头滑下,滴在滚烫的石板上,瞬间蒸发成一缕白气。
他的动作熟练而机械,揉面、发酵、烘烤,这些活计他干了十几年,几乎成了身体的本能。
可今天,他的注意力有些分散,眼睛时不时瞥向店后院的方向——那里是凯勒尔昨晚被安置的地方。
昨夜,他们把凯勒尔带回面包店后,马库斯在后院的一个小储物间里给他铺了张草席。
那间屋子原本是用来堆放柴火和杂物的,墙角堆着几捆干枯的橄榄树枝,地上铺着粗糙的泥土,空气中弥漫着木头和尘土的气味。
马库斯给了凯勒尔一块硬面包和一碗水,简单说了句:“好好干活,别惹麻烦。”
凯勒尔没吭声,只是默默接过食物,低头啃了起来。
他的沉默让马库斯有些不安,那双深褐色的眼睛里藏着什么,他猜不透。
露西亚这时从楼上走了下来。
她穿着一件淡绿色的长袍,腰间系着一条细绳,头发用一根木簪随意挽起,几缕发丝垂在耳边。
她手里端着一只陶碗,里面盛着稀粥,是给凯勒尔的早餐。
她瞥了眼炉边的马库斯,轻声说:“你昨晚睡得不好?眼睛都红了。”
马库斯哼了一声,把木铲插进面团里,揉得更用力了些。
“还不是因为那个奴隶。买回来也不知道能不能用,万一他偷懒、跑了或是伤害我们。。。。”
露西亚笑了笑,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急着下结论,先看看他干活怎么样。我去叫他起来,今天得让他干点活,总不能白养着。”说完,她端着陶碗走向后院,脚步轻快,裙摆在晨光中微微晃动。
后院的储物间门半掩着,露西亚推开门,一股潮湿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
凯勒尔正坐在草席上,背靠着墙,赤裸着上身,破旧的短袍被他脱下来垫在身下。
他的胸膛宽阔,肌肉线条分明,几道旧伤疤横跨在皮肤上,像是一幅残酷的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