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你的帕子,我洗净后还给你。”
徐燕清憨笑,“好啊,来,我帮你扫。”
这一来一去,不就有了关联?徐燕清得意而不自知,扫香灰的动作轻快极了。
温澄一怔,想到什么,也不等回家,径直去后院打水洗净帕子,晾在了人来人往之地,这样不落人话柄,也避免瓜田李下,当然,更是为了……不叫晏方亭有话说。
忙完这些,温澄返回殿前,见香灰、烛泪都被清扫过了,堪称一尘不染。她惊讶地上前道谢,又对徐燕清道:“我将你的帕子晾在那儿,你瞧——”
徐燕清愣住,“这,这么快啊。”
“嗯,夏天嘛,吹一个下午就干了,到时候你别忘了拿回家。”温澄笑了笑便拿回自己的扫帚,离这人远些。
倒不是讨厌或嫌恶此人,只是,不愿给人平添麻烦。
次日温澄特意没去灵感寺,再一日,到了灵感寺之后,温澄与江烨、阿笤形影不离,即便是行圊也是快去快回,不与任何人交谈。
她环顾四周,没再见到徐燕清的身影,心道对方应是知难而退了。
这样最好,不用节外生枝。
日落西山时,晏方亭意外出现在灵感寺山门外。
温澄下意识看了看江烨、阿笤。
“看他们做什么。”晏方亭波澜不惊,搂着温澄的腰肢,送她上马车。
“你怎么来了。”温澄恹恹地坐在窗边,风吹起小帘,恰好令她瞧见还未散去的人群,以及他们见到这辆华贵马车时惊艳的神情。
晏方亭贴心地为她合拢车帘,随后再自然不过地搂着温澄,将她纳入怀中。
她的肌肤是热的,有一股被阳光晒过的烫手感,幸而他命人准备好大小合适的冰鉴,置于马车中央,可以帮她去暑。
晏方亭又叫人打了一盆净水,他亲自拧了帕子,为温澄擦拭。
“做什么?”
温澄提防的姿态令晏方亭不免失落,他温和地笑着:“外面不脏吗?帮你擦擦。”
外面。
外面?
温澄狐疑地瞪着他,有什么样的脏,需要他在马车上就迫不及待给她擦除?
忽然,温澄想起徐燕清。
见她眼神有所变化,晏方亭温声道:“男人的心思总是藏得很深,那位徐公子对你有所图,未免他伤害你,我将他请走了。”
“你——”
温澄有好一阵的失语。
并不意外的,不是吗?
在京城范围内,晏方亭几乎只手遮天,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人。
“他还活着?”温澄推开晏方亭的手,那方帕子也因此掉落,发出湿乎乎的啪叽声。
晏方亭责怪地扫了她一眼,将帕子重新清洗,长指拂过帕上的褶皱,淡声说:“我不喜欢你这样称呼旁人。”
温澄急于知道答案,便顺着他说:“徐燕清,我说的是徐燕清,他还活着吧?你不能肆意打杀无辜之人!”
“我当然不会肆意打杀无辜之人。”晏方亭看着温澄的眼睛,试图从中获取一丁点别样的情绪,结果是好的,他并未觉察出温澄对旁人的多余情愫,于是他声音放缓了些,温和道:“活着的,放心。”
“好了,伸出手给我。”晏方亭对温澄有的是耐心,但不代表他可以任由她反复打听一个路人的情况,“你应该知道,你越是透露出关心,徐公子的处境就越是危险。”
“所以,只看我就可以。”晏方亭笑着,动作与神态都像极了一位称职的丈夫。
温澄的手被晏方亭握住,托在掌心,他强势的态度便是无形的施压。一时间宽敞的车厢像被抽走全部空气,令人窒息。
僵持良久,温澄终是松开手指。
晏方亭如愿与她相扣。
一路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