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老夫妻相顾无言了几秒,柳父不知所措的看向领头的捕快。
领头捕快是个爱锄强扶弱的仗义之辈,但他饷银没几两,只能愧疚的避开柳父的求助。
宋孝礼嘴角扬起一分笑意,正想开口驱逐不速之客时,画楼真正的老板南知微先开口。
“柳玉姑娘为我出力,如今她有难处我不能袖手旁观只顾自己。我同意关店,店中大伙的工钱我照常发放,损失的钱财我独自承担。”
领头捕快一开始对南知微有些意见,但如今见她如此有担当,意见都成了欣赏,看向南知微的眼神都有了些敬意。
“知微姑娘,您是不信咱们自己人吗?您这般将我等困在此地,恐怕会寒了大家伙的心呐。”
宋孝礼一番慷慨激昂的话,再次将南知微架上道德高架。
南知微想,这个宋孝礼的心好冷漠。即使不损害他半分利益,他也不愿意为昔日共事的伙伴行个方便。
康满福开口道:“宋管事,您是想南姑娘与官府衙门相对,还是要南姑娘落下不管手下人清白的名声?今日南姑娘对柳玉姑娘之事刻薄相待,那日后谁还会情愿对一个不顾手下人死活的老板忠心?还有,南姑娘都自担损失了,宋管事不用担心害怕。”
康满福虽然刚过十四岁,但自小流落街头,混出一身世故圆滑的本领,又天生会拿捏人心。他一副置身事外的公道语气,让宋孝礼无言以对。
宋孝礼只能无力的解释道:“我是不愿见知微姑娘因为一些莫须有之事,白白浪费钱财。”
南知微心里对这个宋孝礼不满到了极致,她不想在今日人多的地方下他面子,但等这件事情结束,她绝对不会在留宋孝礼在画楼。
“宋管事,多谢你为我考虑,但区区钱财,远没有还柳玉姑娘的公道重要。”
南知微的措辞圆满,但语气满是警示的冷意,算是她对宋孝礼在此事上最后的容忍。
南知微让人将画楼里其他地方的板凳都搬到大厅,让所有人都坐着等待。
画楼中的人除了宋孝礼,对南知微的安排都很乐意。
南知微看了眼宋孝礼,疑惑道:“宋管事很热吗?怎么流这么多汗?”
宋孝礼急忙用袖子擦拭脸上不受控的冷汗,解释道:“我自小体弱,一到入夏时节便多汗。”
南知微感觉身边的康满福在看她,侧目回望向他。
康满福小幅度的做了两个字的口型:心虚。
南知微知道他说的是宋孝礼,她也早察觉出他的不对劲。只是没有实质证据,她不愿意给人定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临近中午,南知微估摸着大家也都饿了,便向领头的捕快请示,能否放自己和三名女画师出门采买些午膳。
领头的捕快刚答应,宋孝礼却站了出来。
“姑娘家力气小,还是在画楼中歇息,我带男画师去吧。”
纵使南知微再体恤宽容,心里也止不住对宋孝礼白眼。
之前见不得女画师晚来早走时,丝毫不体谅女画师的安危,如今不知他是不是想借着买午膳出去活动透风,开始假惺惺的体贴女画师力气小。
南知微还没有张口回绝,领头的捕快先出言制止。
“宋掌事和画楼中的所有男子皆有嫌疑,不可出门。万一出门后逃离京城,又要劳烦我们这些小卒奔走。”
宋掌事只好又灰溜溜的坐回板凳,低声道:“是我只有好心却思虑不周了。”
南知微临走时看了康满福一眼,示意他帮忙盯着画楼众人。康满福朝她点头,一脸“放心吧”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