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强迫症,看不得卷子上有油点子。”朴风澜继续说道,那双瞳眸亮得分明,“所以你想怎么补偿我?”
林景纯一时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补偿,默了半晌道:“再给你买只兔子?”
“你是觉得我很好欺负吗?”
林景纯摇摇头,“当然不是了。”她又说:“…那你想我怎么补偿你?”
“什么都可以?”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林景纯略微紧张地点点头,他要是想买什么的话,或许自己的钱都不够。
哪知朴风澜忽然笑了下,“逗你玩儿的,还真当真了。”
林景纯:“?”
“我是说,多大点事儿。”
那什么才算大事呢?
她又想到朴风澜因为自己无法参赛,这件事宛如心头刺,一想起就难以言喻。
这时教室还没什么人,两个人聊天也没有人听见,所以林景纯也很直接地问了出来,“你比赛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这件事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也很担心后果是什么,能不能补救,其实你没必要为了我……”
她还没说完便被朴风澜打断,没想到他听后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担心什么啊,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窗外日光正盛,他迎着光,轮廓被勾勒得清晰。
“比赛下半年还有一场呢,我一向对自己很有信心,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不做。放弃上半年的比赛是我深思熟虑的事情,你别说自己不值得,没什么比生命更值得,我不去找你万一真发生点什么呢。”
他语气隐隐约约有哄的意味,像哄小孩儿一样,让林景纯心里莫名平静下来。
过了很久,林景纯特别认真地看着他,“你真好。”
朴风澜挑眉,觉得好笑,“你干嘛,突然说这话。”
“我就是觉得,你脾气好,成绩也好,整个人就很好,很阳光,很耀眼。”
十几岁,正打开人生的扉页,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可以不淆世俗,也可以不拘绳墨,想做什么就随心所欲地做了,一向不看来路不计后果。
朴风澜就是这样的人。
话落的下一秒,他很正经地叫住她的名字,“林景纯。”让那股生机也渲染了她,“你也不差。”
*
下午放学朴风澜外班有几个好哥们来找他,他便悠哉悠哉出去了。
教室空了大半,同学们全都去食堂吃饭了。岑真叫林景纯也去,林景纯说自己不饿,等他们走了又吃了朴风澜给的糕点填肚子,准备下去找徐正阳问问题,没想到他却已经在外面走廊站着了。
林景纯有点受宠若惊,“你不吃饭吗?”
徐正阳没下午这么腼腆了,但还是惜字如金,“已经吃过了。”
“噢噢。”林景纯走到他身边,他把试卷摊开在阳台上,林景纯见他的字迹跟他人一样很清秀,再看分数,果然只错了一道选择题。
“哪里不会?”他问。
“嗯……第十二题,十五题,还有倒数第二题。”
林景纯说完把手里的草稿本和笔递给徐正阳,他接过,然后开始给林景纯讲题。
下课的时候有不少同学嬉戏打闹,林景纯和徐正阳为了不被打扰特意走到了最里面的角落。
徐正阳虽然腼腆,但讲题的时候却很认真,不知不觉已经讲了两个题,林景纯全都醍醐灌顶,“所以这个a+b是12吗?”
“嗯。”
“这一步是怎么来的啊?”
徐正阳又细心给他讲解,他真的很有耐心,整个过程没有一点不耐烦。到最后的时候,林景纯觉得题全部会了心情都变好了,她抱着草稿本走到后门,想着等会进教室方便点。
两人面对面站着在门口交谈。
林景纯朝徐正阳道谢,“你讲得好仔细,我全都明白了,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徐正阳浅笑,又恢复不好意思的样子,“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