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方濡戴着口罩轻咳一声,秘书借口公司有事溜得飞快。
两人各自看了彼此一眼,沈斯棠刚要开口时赵方濡哑着嗓子请求她:“我发烧开不了车,你能不能把我送回家?”
外面下了雪,他只穿了件单薄的黑色风衣,露在口罩外的半张脸看起来颇为憔悴,双眼里布满血丝。
沈斯棠心一软,走上前拉过他手臂,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依然改不了脾气。
“活该,穿这么少你不生病谁生病?”
赵方濡感受到她环住自己手臂的温度,藏在口罩里的唇角偷偷翘了翘。
路上因为小雪车况拥挤,断断续续的堵车几乎耗费沈斯棠为数不多的那点耐心。
赵方濡坐在副驾驶看她时而因为前车插队而皱起的眉头,时而因为错过绿灯而懊悔垮下的嘴角。
车外是熙攘街道,她也像是终于融入了这份尘世喧嚣。不再是那个冰冷淡漠,对任何事都是浑不在意的模样。而是真真切切在他面前,生动又活色生香。
半小时后总算到了地方。
沈斯棠有段日子没回这个家,她以为赵方濡也不会在这里,进门后环视四周,到处都有他生活的痕迹。大概是屋内灯光柔和给人一种归属感,沈斯棠原本转身就走的打算被暂且搁置。
她脱下大衣外套,看了眼时间后主动进了厨房。
“青菜粥吃不吃?”
赵方濡愣了下,看着她轻车熟路打开冰箱,笑着点头。
“我都可以。”意识到这话少了些意思,他又很快补充,“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沈斯棠嗯了声,转过身去水池前清洗蔬菜。其实她也没什么烹饪经验,不过煮粥这种小孩子都能做的东西她还算是擅长。瘦肉解冻后切成丝状,炒熟之后一并放到小火冒泡的粥里。
赵方濡坐在沙发上隔着厨房的玻璃门静静看着沈斯棠,她神情专注到连搅动汤勺的侧脸看起来都无比认真。他看着看着,眼皮越来越沉慢慢没了意识。
等沈斯棠端着粥和一盘切好的水果走出来时,赵方濡一动不动仰坐沙发上睡得正熟。
她把碗放在茶几上,伸出手轻轻推了他一下。
“赵方濡?”沈斯棠轻声叫他,“粥好了,你要不要——”
话没说完,赵方濡攥住她放在自己身前的手,两臂稍一用力,将她拽到自己怀里。
他长长垂下的睫毛颤了又颤,像是羽毛在她皮肤上轻轻扫了扫。男人身上持续不降的滚烫向她源源不断传来,沈斯棠感受到后直接贴向他额头。
“你还在发烧!”她皱眉,被他牢牢攥住的手挣了挣,“我去给你找退烧药。”
赵方濡纹丝不动,方才被她触碰的额头像是灌了些凉风。他将她抱得更紧,脸在她颈窝处蹭了蹭。
“斯棠……”
他沙哑着开口,像是装可怜又像是乞求。
“我都病成这样了,你今天能不能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