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秋竹终于舍得把视线分给他半分,红润的唇不带丝毫情绪,干脆利落地吐出两个字。
“没有!”
然后再次转头,掏出帕子给墨玄铮擦擦汗,“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难受。”
这次的化妖水掺了料,墨玄铮不敢和陶秋竹说,努力故作镇定,“没事,你看看他,都这样了,还惦记别人的道侣,当初从我手底下抢走了你,现在还说什么你和他在一起多久多久,如果没有他,你才和我是青梅竹马。”
少年脸色微红,汗水从流畅的下颚线滑落,一双黑色的眸子盯着痛苦中的男人,语气低迷。
陶秋竹心生怪异,她没有无垠崖的记忆,但绒绒瞧着实在可怜,她就算再不满他逞强,也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我们将来有很多时间。”
“好!”少年难得勾了勾唇角,目光不经意瞥向某人。
慕言辞脑海中闪过一抹白光,突然道:“你是当初……”那只本应该给死去的兽?
话还没说出口,他体内血液如同烧沸的热水,刚才还是渗血,如今是皮肤上炸开了血花,疼得他单膝跪在地上,大脑短暂的晕眩。
怎么会……崖底的那只兽竟然没死。
他找上来了。
还要重新夺走他的阿垠。
慕言辞仅存的理智回忆起当初,他就是用寻找小兽的名义,把阿垠骗出了无垠崖……
他回来了。
不可以……
无垠草是他的。
他的……
“噗——”
大量的血迹从口中喷出,他沾满鲜血的手捂住胸口,试图对陶秋竹说话,可喉咙被血堵住根本说不出一个字。
墨玄铮妖族的血极其霸道,短时间内已经改造了慕言辞的人血,导致化妖水对他起了反应。
但到底不是妖族,一直不曾幻化出妖族形态,他狼狈跪在地上,身-下是一滩血迹……
男人伸出手,想要去够陶秋竹,转瞬被其他佛修制止住。
青平摇头叹息:“想不到啊,不过他尚未化形,也不一定是妖,前不久听闻慕小友被妖重伤过,很可能是妖留下的妖毒。”
“可是师叔,墨公子也服用了化妖水,没有现形证明他不是妖,慕公子说他是妖,如今反而成这样,很可能是出于私人恩怨。”梧廷不赞同。
青平这话说得,仿佛是墨玄铮刻意诬陷慕言辞。
“事还没查明,先带下去关押,等远古秘境结束,诸位大可以带他去青玄宗讨要个说法,至于青阳师兄…”青平面露悲伤之色,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守着青阳的一名小佛修跑了过来。
“青平师叔,梧师兄,青阳大师清醒了。”
“什么?”
众人面露错愕,不是说青阳大师时日无多?
小佛修:“是的,大师醒了,让传唤青平师叔以及梧师兄。”
青平交代把慕言辞关押起来,便神色匆匆而且,梧廷看一眼墨玄铮的方向,行之以礼,“此次是傲来寺招待不周,误会了公子,梧明日自会带厚礼前来赎罪。”
青阳大师醒来,傲来寺的注意力都转移了过去,其他仙门的众人想要观望身份又不方便只能先回去。
离火宗的那位长老是被他带来的弟子从土里挖出来的,他身上还缠着藤蔓颤巍巍看着墨玄铮他们离开的方向,眼里有惊惧,又有怒火。
他在离火宗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如今竟当着诸多仙门的面被人拍到地底下,简直奇耻大辱!
离火宗长老阴阴沉着脸挥开身边的弟子拂袖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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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修带陶秋竹他们回到之前的住处,“两位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唤我们。”
“不必,我们想好好休息,你们去忙吧。”
寺里把看守的人以及结界都撤去,陶秋竹关上门,回头发现墨绒绒的情况并不乐观。
没有外人在,他坐在椅子上,一手握拳扶着桌案,大颗大颗汗珠从脸上滑落,滴在桌案上,加深了桌面上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