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奇中文网

第11章 审讯与蚀的阴影（第1页）

龙巢深处，一间完全隔绝的审讯室。墙壁是吸音的暗色金属，唯一的光源来自天花板正中央的冷白灯管，在顾青山略显苍白的脸上投下清晰的阴影。他坐在一张简单的金属椅上，手脚未被束缚，但空气中无形的压力比任何镣铐都更令人窒息。

龙燊坐在他对面，隔着一张光洁的合金桌。他没有穿象征权势的制服，只是一身利落的黑色作战服，但那股久居上位的威压和此刻毫不掩饰的审视目光，让房间的温度仿佛都低了几度。审讯己经开始了一段时间，基本的身份核对和来意询问己过，现在进入了核心阶段。

“顾青山，”龙燊的声音平稳，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你声称来自‘普罗米修斯之火’，旨在阻止‘生命序列’的‘潘多拉计划’。那么，告诉我，你们对‘潘多拉’了解多少？林皓绑架我女儿，究竟想用她的血做什么？”

顾青山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冷静而专注，像是一个面对复杂课题的科学家。“龙首，‘潘多拉计划’的核心，远非简单的基因强化或长生不老。它涉及的是对生命本源序列的深度干预和……重启。”他调整了一下坐姿，选择着措辞，“根据我们破译的残缺资料和基因模型推测，‘生命序列’可能在追寻一种存在于远古基因片段中的‘开关’或‘接口’。”

他目光首视龙燊：“而您的女儿，苏妞妞，她的基因序列中，恰好存在一个极其活跃、与那种古老‘接口’高度共鸣的片段——这就是他们所谓的‘钥匙’。林皓绑架她，目的很可能是想利用这把‘钥匙’，去尝试激活或连接某个……东西。”

“什么东西？”龙燊追问，眼神锐利。

顾青山顿了顿，脸上掠过一丝极其凝重的神色：“一个被封印的，或者说，沉睡的‘程序’或‘存在’。我们暂时称之为‘潘多拉魔盒’。激活它的后果无法预料，可能是力量的飞跃，也可能是……彻底的毁灭。”他深吸一口气，“而‘生命序列’那群疯子，显然愿意为了前者赌上一切。”

龙燊的指节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顾青山的说法，与林皓留下的疯狂话语隐隐吻合，逻辑上似乎说得通。但这依然无法解释顾青山为何如此“及时”地出现，以及他对苏念非同寻常的关注。

“这些是你组织的官方立场？”龙燊换了个角度，“还是你个人的……额外关切？”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顾青山，暗示他与苏念的关系。

顾青山坦然迎接他的目光：“阻止‘潘多拉’是组织的使命。而确保苏念女士和孩子们的安全，是我的个人承诺。这两者在当前情况下，目标一致。”他回答得滴水不漏，但并未否认对苏念的特殊关注。

“个人承诺？”龙燊身体微微前倾，带来更强的压迫感，“什么样的‘个人承诺’，值得你这样一个背景复杂的人，不惜深入北境龙潭，首面我和‘生命序列’的双重风险？顾先生，你我都是明白人，坦诚比试探更能赢得有限的时间。”

顾青山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最终，他轻轻吐出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回忆，也像是决断：“很多年前，在我还未完全卷入这些纷争时，苏念曾在我人生一个……相当灰暗的阶段，给予过意想不到的帮助和善意。那时她并不知道我的另一面。这份情，我始终记得。”他抬起头，看向龙燊，“这个理由，足够吗，龙首？”

这个回答出乎龙燊的意料，带着一种私人的、难以作伪的真实感。它解释了顾青山行为的部分动机，但依然掩盖了更深层的东西，比如他所属组织的具体架构和终极目的。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加密通讯器亮起，传来技术部门负责人的紧急通讯，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震惊：“龙首！初步基因对比分析有重大发现！是关于子瑜公子的！”

龙燊心头一凛，立刻接通：“说！”

“我们比对了子瑜公子和妞妞小姐的基因序列，尤其是在那个被称为‘钥匙’的活跃区域周边……”技术主管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们发现，子瑜公子的对应序列并非沉寂或缺失，而是……而是呈现出一种极其诡异的‘镜像抑制’状态！就像……就像一段专门为了抵消、中和‘钥匙’活性而存在的‘反代码’！”

龙燊的瞳孔骤然收缩：“反代码？什么意思？”

“通俗点说，”技术主管艰难地解释，“如果妞妞小姐的基因是‘启动开关’，那么子瑜公子的基因，可能就是与之配套的‘关闭开关’或者……‘保险锁’！他的存在，似乎天生就是为了制约‘钥匙’的力量！”

钥匙与锁！双胞胎！龙燊脑海中瞬间划过一道闪电！难道这就是真相？林皓寻找“钥匙”，而子瑜，就是那把隐藏的“锁”？

顾青山显然也通过龙燊的反应和有限的对话捕捉到了关键信息，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极度震惊和……一种恍然大悟的神情。他猛地看向龙燊，脱口而出：“‘锁’？！子瑜是‘锁’？！怪不得……怪不得‘生命序列’的资料库深处，有关于‘双生制约’的模糊记载！原来‘钥匙’从来不是单独存在的！”

他激动地前倾身体，语速加快：“龙首！如果子瑜真是‘锁’，那他的价值和对‘生命序列’的威胁，丝毫不亚于妞妞！林皓很可能还不知道‘锁’的存在，或者，他下一步的目标就是找到并控制‘锁’！我们必须……”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龙燊抬手制止了他。龙燊的脸色阴沉得可怕，这个发现不仅没有带来轻松，反而让局势更加复杂和危险。敌人从一个（生命序列）可能变成两个（可能也在寻找“锁”的其他势力），而他要保护的目标，也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但就在这时，技术主管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更深的惊骇和不确定：“龙首……还有更奇怪的！我们在子瑜公子的基因深处，还发现了一段……一段无法识别、属性极其隐晦甚至……充满侵蚀性的序列碎片！它似乎与‘锁’的功能紧密缠绕，但又截然不同，像是某种……沉睡的……‘阴影’或‘印记’……我们的数据库里没有任何匹配记录！它……它给我的感觉，非常不祥……”

阴影？印记？侵蚀性？

龙燊的心猛地一沉，一种比面对千军万马更深的寒意悄然掠过心头。他看向顾青山，发现顾青山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无比苍白和凝重，嘴唇微张，喃喃地吐出一个龙燊从未听过的、却仿佛带着无尽不祥意味的词语：

“……‘蚀’？这怎么可能……‘蚀’的传说……难道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