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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轻重解厄(第1页)

鲁定公六年(前504年)十一月十三,曲阜的冬寒裹着细雪,像把钝刀刮在人脸上。

儒商会馆外的官道上,一辆牛车碾着冻土缓缓而来,车辕上悬着个青铜算盘,算珠碰撞的“嗒嗒”声,混着车轮压雪的“咯吱”声,在冷空气中传得很远。

车帘掀开,下来个穿青布深衣的人,衣摆沾着泥点却浆洗得发白,左手攥着卷封皮写着“轻重篇”的竹简,右手捏着七根象牙算筹——正是五年未见的卫国轻重师,辛文子。

子贡早候在门口他迎着雪上前,接过辛文子手里的竹简:“辛先生,我父亲这次又来信说您要来,夫子特意让我等您。”

辛文子点点头,目光扫过会馆墙上的“礼定风波”匾额,雪粒落在朱砂字上,瞬间化了:“夫子还好?许衡的畎亩,如今该有成效了吧?”

“先生随我来,夫子正在城郊的实验田等您。”子贡引着辛文子往城外走,路上忍不住问,“先生这几年在卫地,还用轻重术帮百姓吗?”

辛文子笑了笑,用算筹在掌心点了点:“轻重术不是谋利的工具,是帮百姓过日子的法子——卫地一个采邑去年歉收,我说服采邑大夫平粜法稳了粮价,没让一户人家饿死。”

城郊的实验田一片雪白,冻土下埋着今年的冬麦,几具鲁式曲辕铁犁靠在田埂上,犁铧上的莱芜铁泛着冷光。

孔丘蹲在田埂上,指尖轻触冻土,细细捻搓。

许衡立在身侧,五年鲁国畎亩推行,风霜在他三十三岁的面容上刻下深痕,肤色黝黑,掌心粗砺。他递来一块新粟饼:“夫子,此饼取自试验田新收之粟。此田己连续两年实现麦粟两熟,辅以农肥,地力未见衰微,粟粒一如去岁。”

孔丘接过饼,目光温和端详许衡:“许子数年辛劳,天下皆知。今列国皆传,你于鲁国开创‘沟洫’一脉,主张‘深掘沟、高筑垄,以田养礼’。道你褐衣短袴,肩荷铁犁,腰悬《耒经》一卷,鲁国农人皆敬称‘垄上圣人’。”

两人正说着,子贡带辛文子过来来,孔丘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雪:“先生,五年不见,您的轻重术,怕是更精进了。”

辛文子走到铁犁旁,指尖敲了敲犁铧,发出清脆的响:“犁是好犁,田是好田,就是鲁民的日子,未必好过吧?”

许衡叹了口气,蹲下身执算筹于雪地划写:“先生明鉴。今我鲁国,平原粮户并丘陵半粮户合计,约有九万六千户。每户得田约西十一亩半,亩产两石,岁入可得八十三石有余。”

他话音稍顿,筹尖在雪上重重一点:“然五口之家,岁耗口粮西十五石;缴与儒商会馆的畎亩改造之费,十中取一,去八石三斗;阳虎执政以来,赋税迭增,自十抽一涨至五抽一,又须纳十六石六斗;来年春播留种,亦需二石五斗……”

许衡的算筹停在雪中,地上那一串数字,犹如一道冰冷的铁索,将民生困局锁得清清楚楚:“八十三石有余,层层扣除,所余不过十石八斗。若阳虎再将税赋增至三分取一,这十石八斗亦将不存,鲁民必复陷饥馁之境。”

子贡接过许衡话头,说道,“儒商会馆的畎亩改造之期将至,届时济丧之资、百工共股之利,亦将大幅衰减,根基动摇啊。”

辛文子凝视雪上残数,默然良久,嘴角却忽地牵起一丝了然的笑意:“阳子大人精于算计,惜乎算的是权柄得失,而非百姓生死。”他俯身拾起一截枯枝,在那“十石八斗”西周缓缓画下一个圆,“这区区十石八斗,便是鲁国百姓最后一缕活气。护住这口气,便是轻重之术的根本——民气在,国脉方存。”

当晚,儒商会馆的密室里,油灯的光昏黄摇曳,漏风的窗缝里飘进几片雪,落在案上的竹简上,瞬间化了。

孔丘、许衡、子贡和冉耕围坐在辛文子对面,案上摆着粮账、铁犁模型,还有辛文子展开的《轻重篇》竹简。

“五年前我就说过,轻重术的核心是‘敛散相权’。”辛文子拿起象牙算筹,在竹简上轻点,“‘敛’是聚,‘散’是放;‘敛’是粮,‘散’是礼。许子的畎亩是‘敛’的根本,用铁犁聚粮;儒商会馆的丧葬业是‘散’的枝叶,用仁礼散惠。现在的问题是,‘敛’的粮被阳虎陪臣集团抽走太多,‘散’的礼没了根基,得重新把这两者铆合起来。”

冉耕皱紧眉头,他掌粮账,最清楚会馆的难处:“先生的意思是,要从粮上想办法?可阳虎控着税赋,咱们怎么聚粮?”

“不是聚粮,是调粮。”辛文子把算筹摆成“三贷九息”的形状,“利出一孔则民不竞,利出百孔则民不穷。当年儒商会馆在中都试点,许子,一共改造了多少畎亩,收了多少粮食?“

许衡回答道:”一共改造一万亩旧田,开垦两万新田,现在每年产量为六万石麦粟。“

辛文子继续说:”六万石粮食,完全可以在中都试点‘儒商钱庄’——农具坊的铁犁,不用百姓全款买,钱庄贷给他们,秋收后还粮;丰年粮贱,咱们用平价收粮存着,不让农夫亏本;荒年或青黄不接时,百姓要办丧礼却没粮,钱庄就贷粮或贷钱,只收九等息,看家境浮动,有的甚至免息。”

子贡眼睛一亮,商贾之家出生的他立刻想到门道:“这样一来,百姓不会因为没钱买犁误了农时,也不会因为办丧礼卖田卖地;咱们钱庄收的粮,既能补济丧基金,又能平抑粮价,一举两得!”

“还不止。”辛文子指着《轻重篇》上的“常平仓”三字,“棺椁、明器这些丧葬用品,也能设常平仓——丰年多造些存着,荒年平价卖给百姓,不让阳虎的人趁机抬价。这样,‘礼’和‘粮’就绑在了一起,阳虎再想加税,也得看看百姓手里有没有粮,有没有底气。”

辛文子指尖的象牙算筹在简牍上飞快滑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六万石粮食,儒商会馆的技术服务费十抽一,孟孙氏田赋十抽一,这样共一万两千石余粮,作为‘儒商钱庄’‘实物准备金’,钱庄可活!”他迅速勾勒出“三贷九息”模型:

?农具贷:鲁式曲辕铁犁、麦粟种子等,贷予钱粮,以钱粮折抵。

?葬礼贷:需用车马、礼生者,亦可估价贷出。

?棺椁贷:楸柏木、朱黑漆、铜铺首、镶玉,皆入此列。

?明器贷:陶灶、陶井、陶仓、木车马、铜车马、俑类等,皆入此列。

?织染贷:斩衰麻布、铭旌素帛、荒帷青锦、复衾绛缯等,皆入此列

“利率,”他目光锐利,“须随天时浮动。丰年,息六分;荒年,息十二分;若有逾期,再上浮一成。然绝非盘剥!”

他看向孔丘,“吾将同步设‘平粜法’,以钱庄余粮于市场调剂粮价,丰年平价收储,荒年平价售出,以此对冲高息,实则保障民生,稳中取微利而己。”

孔丘看着案上的算筹,突然想起五年前在莱芜初见许衡时的场景——当时许衡拿着铁犁说“亩产翻番,鲁民可安”,如今辛文子的钱庄之法,就像给这铁犁装了个榫头,让它既能耕地,又能护民。“先生这法子,是把‘礼×技×钱’拧成了一股绳。”

他拿起铁犁模型,指尖拂过犁铧,“许衡的技是根,您的钱是脉,咱们的礼是魂,三者合一,鲁国的庶民,才算真的有了依靠。”

辛文子点点头,把《轻重篇》递给孔丘:“只是试点中都,得孟孙氏点头——中都的余粮、场地,都得他出。阳虎现在对三桓又拉又打,孟孙氏怕是不敢轻易跟咱们合作。”

密室里静了下来,只有油灯的“噼啪”声。冉耕突然开口:“我听说何忌师弟最近被阳虎逼得紧,阳虎把汶阳之田划给孟孙,换他默认加税,何忌师弟心里肯定不满。咱们要是能帮他对抗阳虎,他未必不会同意。”

孔丘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雪:“过几天,我亲自去孟孙府邸一趟。阳虎想把三桓当棋子,咱们就帮三桓把棋盘活——中都试点,不仅是为了会馆,更是为了鲁民,为了‘礼’能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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