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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周礼镀金（第2页）

红姐，那个曾得颜徵在真传、哭腔能穿透灵堂的女人，手指颤抖地抚过深青布料，像触摸一块冰。

“丘哥儿……这……”她嗫嚅着。

让孔丘想起颜徵在临终前干瘦的手，想起防山那口薄棺。

“穿上。”孔丘不容置疑，“头发梳好，木簪固定，一丝乱发都不许有。”

女人们面面相觑，在孔丘毫无温度的目光逼视下，笨拙地套上深衣。

宽大的袍袖像沉重的枷锁，束缚着她们习惯了哭嚎时挥洒自如的手臂。

红姐尤其不适，感觉这身衣服像裹尸布，勒得她喘不过气。

“记住，”孔丘的声音在狭小的后院回荡，冰冷而清晰，“你们不再是哭丧的！是‘周礼传承人’！懂‘士丧礼’的‘礼生’！”他示范着，“步伐，缓而稳，像踩着云。目光，低垂，恭敬，别乱瞟。说话，慢条斯理，用《周礼》里的词儿，‘入殓’要说‘奉柩’，‘哭丧’叫‘举哀’。”

他盯着她们练习，眼神锐利如刀。“哭！哭给我看！”他突然命令。

红姐下意识张嘴，那熟悉的、能穿透云霄的悲号就要冲口而出——

“停！”孔丘厉声打断，“不是泼妇干嚎！是‘举哀’！要有‘古韵’！想象你们是从《周礼》竹简里爬出来的！声音沉下去，带点颤，像秋风吹过枯叶，像……像防山夜里的风声！”

他提到防山，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随即更冷，“哭不出‘古韵’，就想想我娘……她是怎么教你们的！”

红姐浑身一颤，闭上眼，再开口时，声音低沉哀婉，带着一种被强行压抑的颤抖，竟真透出几分苍凉古意。

孔丘眼底幽蓝的火焰跳动了一下，微微颔首。母亲虽逝，她的“技艺”与“遗愿”，成了他淬炼团队的第一块磨刀石。

第二步：知识恶补（冻土下的疯长）

光有皮不行，肚子里必须塞满冰碴子。

孔丘盯上了太庙“观光”政策。利用“懂规矩的儒商孔丘”这名号以及一点贿赂，他混进了太庙外围引导候选名单的最底层。

太庙，金碧辉煌，庄严肃穆。空气中弥漫着陈年木料、香灰和权力的混合气味。孔丘如饥似渴地观察那些“官方礼生”：

他们身着华服，步履从容，口中吐出的术语——“笾豆”、“俎簋”、“八佾”——像一串串冰冷的珍珠。

他强记流程，偷听解说，目光贪婪地扫过每一件陈列的青铜礼器，仿佛要从中榨取出“正统”的骨髓。

夜晚，回到逼仄的城西简陋住处（己搬离“顺安”铺），豆大的油灯摇曳。

孔丘摊开废弃的竹简，用烧焦的树枝作笔，在背面疯狂刻录。

他刻下偷学来的术语碎片，刻下贵族葬礼观察的细节，刻下对所谓“周礼”生吞活剥的理解。

“天子九鼎……诸侯七……大夫五……士三……”他喃喃自语，指尖被焦枝烫出水泡也浑然不觉。

防山的风声仿佛又在耳边呼啸，两座荒冢在眼前晃动。

母亲临终“合葬”的执念，父亲坟头的荒草，成了他疯狂汲取“周礼”养分的冰冷动力。

他要在冻土之下，让知识的野草疯长，哪怕扭曲，也要刺破这阶层的冻土！

第三步：钻营渠道（冰阶上的叩门）

包装是皮，知识是骨，但要登堂入室，还需“士”的身份作为敲门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