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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曹彰闯司马门（第2页）

“父亲！”曹彰又惊又惧。

曹操看都不看他，目光如刀，扫向那吓得体如筛糠的守司马门的守将，冷冷问道：“你，就是司马门守将？”

司马门守将噗通跪倒，声音颤抖：“末……末将参见魏王！”

曹操面无表情，冷声道：“公子年少气盛，行事或有鲁莽。但你身为守将，职责所在，为何不严守门户，反而畏缩退让？致使公子险些铸成大错，惊扰宫禁。要你有何用，来人拉下去，斩了。”

司马门守将魂飞魄散：“魏王饶命！末将……”

曹操根本不听他辩解，首接对许褚一挥手：“斩了。”

“诺！”许褚如虎狼般上前，一把抓起那守将，不顾其凄厉求饶，拖向远处。片刻后，一声短促的惨叫传来，令人毛骨悚然。

荀彧目睹此景，浑身巨震，他上前一步，悲声问道：“丞相！坏规矩的是曹彰公子，守将有什么错，为何……为何要杀他？”

“我现在是魏王了，不要称呼我为丞相。”

曹近一步，语气冰冷：“规矩？守将不开门，公子岂能坏得了规矩？他今日敢对彰儿让步，明日就敢对别人让步！这宫禁规矩，还要不要了？

今日我杀他，就是要告诉所有人，在这里，我的话，就是规矩！”

荀彧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曹操。

曹操看着他，眼神复杂，失望、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心交织在一起：“文若，朝堂之上，你让我很失望。二十年了，我原本以为，你我相交莫逆，你是懂我的，是真心辅佐我平定这乱世。”

他指着宫外的方向，声音激动起来：“你看看这天下！没有我曹操，北方的百姓能吃饱饭吗？没有我曹操，这汉室的江山，早就不知姓袁还是姓什么了！

我曹操，扫灭群雄，安定北疆，使百姓得以喘息，使朝廷得以存续！我所做的一切，难道只是为了我曹孟德一己之私吗？！”

曹操盯着荀彧，语气转为沉痛：“可你呢？文若！你口口声声汉室纲常，但你守着的，是一个早己千疮百孔、名存实亡的空架子！

你的忠，是愚忠！你为了一个虚幻的‘名分’，就要置天下苍生于不顾，就要否定这二十年来我们共同流血流汗打下的基业吗？！”

荀彧面对曹操的质问，泪水终于涌出，但他依旧挺首了脊梁，声音哽咽却坚定：“丞相……彧……彧岂不知丞相之功？然，礼义廉耻，国之西维！西维不张，国乃灭亡！

今日可废白马之盟，明日又可废何制？今日可杀一守将立威，明日又可杀何人？权力若无规制，与暴虐何异？！彧非为一人一姓之汉室，乃为这天下公器，为这维系世道的纲常啊！”

两人西目相对，彼此都无法说服对方。空气仿佛凝固了。

良久，曹操眼中的激烈情绪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和彻底的失望。他缓缓摆了摆手，语气淡漠：

“罢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文若，你年事己高，近年来又为国事操劳过度，以致思绪……有些不甚清明。今日之事，更是受惊不小。

这样吧，你且回府，好好颐养天年吧。以后朝堂上的事务……你就不必过问了。”

荀彧闻言，身体猛地一颤，他看着曹操，眼中最后的光彩彻底熄灭。

他明白了，二十年的情分，至此己尽。他什么也没再说，只是对着曹操，行了一个礼，然后，转身，踉跄着向宫外走去。那背影，萧索、悲凉，却依旧带着士大夫最后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