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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洛神甄宓（第2页）

“多…多谢…夫人…”曹植声音嘶哑得厉害，“救命…之恩…”

“不必言谢。”甄宓垂下眼帘，将碗放下，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清淡，“你感觉如何？”

“好…好多了…”曹植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却因为虚弱和疼痛显得十分勉强，“敢问…夫人…如何称呼？这…是哪里？”

“我叫甄宓。这里是邺城”甄宓没有多说，只是简单道，“这里很安全，你安心养伤便是。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被那些人追杀？”

曹植心道：邺城甄宓，这位莫不是那位三国第一绝色——甄宓，但是这个时候她丈人袁绍和我老爹曹操是敌对关系吧，心念电转，绝不能暴露真实身份！

“我…我叫陈首。”曹植了个假名，声音虚弱，“我是来自荆州的游学书生，家父因政见不合言语得罪了张绣，被其追杀”他半真半假地含糊其辞，眼神努力做出惶恐和感激的样子。

甄宓看着他，没有立刻说话。甄宓冰雪聪明，自然听出这话里有不尽不实之处。但她没有追问。乱世之中，谁没有点秘密和苦衷？她救他，本也不是为了盘问底细。

“既如此，便好生歇着吧。”甄宓淡淡回一句，揭过了这个话题，“药快好了，待会儿喝了再睡。”

接下来的日子，曹植（陈首）在甄宓的照料下，一天天好转。

甄宓每日会来送药送饭，查看伤势。两人之间的交谈渐渐多了起来。

起初只是些简单的问候，关于伤势，关于天气。曹植（有着现代灵魂和曹植的文学底蕴）即便刻意收敛，言谈间的机敏和偶尔流露的见解，也绝非一个普通“游学书生”该有的。甄宓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心中的疑团未解，反而对他更添了几分好奇。

一次，甄宓送来饭菜时，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落寞和倦怠。曹植忍不住轻声问：“甄夫人…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甄宓一怔，下意识想用“无事”搪塞过去。但看着少年那双清澈真诚、带着关切的眼睛，又想到自己在这深宅中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心中那点苦闷竟不由自主地倾吐出来：“不过是…看着院中落叶，感怀身世罢了。这西方天地，年年岁岁，也不过是看花开花落，叶绿叶黄…”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深沉的寂寞。

曹植闻言，沉默片刻，看着窗外光秃的树枝，轻轻吟道：“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分散逐风转，此己非常身…”

甄宓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曹植！这诗句…这诗句简首道尽了她心中那份无依无靠、飘零孤寂的感伤！精准得让她心尖发颤！

“这诗…？”甄宓声音带着颤抖。

曹植心里暗叫不好，又秃噜嘴了！赶紧掩饰：“啊…是…是以前游学时，听一个落魄老书生醉酒后念的，觉得…觉得挺贴合夫人刚才的心境，就…就记下了…”他低下头，装作不好意思。

甄宓没有再追问，只是深深地看着曹植，那目光复杂极了，有震惊，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找到知音般的悸动。这个叫“陈首”的少年，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惊喜？

甄宓发现，和“陈首”说话，是一件很舒服的事。陈首能恰到好处地理解她话语里的情绪，偶尔蹦出的新奇观点或诗句，总能让她沉闷的心湖泛起涟漪。陈首她的眼神，清澈而专注，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怜惜，那是她在袁熙眼中从未得到过的。

而曹植，更是早己被甄宓的善良、那深藏在清冷外表下的才华与美貌深深吸引。她就像这冰冷绝望的乱世中，唯一温暖和光亮的存在。

按照历史进程，官渡之战，邺城城破，她被曹丕所占，但宫廷争斗被赐死，被发覆面，以糠塞口。如此美人不该是那样的结局，我一定要拯救她，改正这结局。

一种微妙难言的情愫，在这间充斥着药味和灰尘的破败库房里，悄然滋生，蔓延。他们默契地回避着彼此的身份和未来，只贪婪地汲取着当下这片刻的、偷来的温暖与理解。窗外依旧是凛冽的寒冬，但库房内的两颗心，却在不自知中，一点点靠近，一点点变得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