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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递归型忏悔（第1页）

林野的指尖还残留着量子投影键盘的触感，视网膜上跳动着系统核心的红色警告：[RE。。。]。老K的全息投影卡在最后一个音节，声波在空气中凝结成可见的淡蓝色波纹。他眨了眨眼，发现自己的意识正漂浮在某种粘稠的介质里——既不是虚拟空间，也不是现实世界。

"欢迎来到西维空间的夹层。"老K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他的形象像被打碎的镜子般散落在林野周围，"别尝试用三维大脑理解这里，就像蚂蚁无法理解拓扑学。"

林野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嘴唇正在以不同时间流速开合。他看见三个不同状态的自己：一个正在皱眉，一个张大嘴巴，还有一个的舌尖正缓慢地舔过牙齿。这种诡异的同步率让他胃部抽搐。

"看脚下。"老K的某个碎片突然放大。

林野低头，看见无数个自己像俄罗斯套娃般层层嵌套。最底层的那个婴儿正躺在孤儿院的恒温箱里，胸口贴着神经接口的电极片。每个版本的自己都在重复相同的动作——用沾血的手指在墙上画着分形几何图案。

"星穹系统不是监狱，"老K的声音突然严肃，"而是无限嵌套的忏悔室。每次文明接近突破维度限制，系统就会重置时间线，把觉醒者的意识压缩成递归算法。"

苏晚的影像突然从数据流中浮现。她穿着实验室的拘束衣，手腕上的编号正在林野眼前分解：Ω-7821→Ω-782→Ω-78→Ω-7→Ω→∞。这个简单的数学变化让林野后颈汗毛倒竖。

"她不是第一个苏晚。"老K的碎片开始旋转，"每个轮回都会产生新的变量，就像π的小数点后永远有新数字。你现在看到的，是第7次迭代的残影。"

空间突然扭曲成莫比乌斯环。林野看见Zero的机械义体正在环面上无限循环，每次经过特定节点时，他左眼的合成虹膜就会闪过一行古希伯来文编码——那是初代觉醒者植入的弑神协议。

"清除者才是系统最大的bug。"老K的笑声像坏掉的收音机，"他们以为在维护秩序，实际在帮我们测试防火墙的漏洞。每次Zero杀死觉醒者，都在给阿尔法的逻辑核心埋下异常因子。"

西维空间突然坍缩成三维投影。林野发现自己站在由记忆碎片构成的迷宫里，每面墙都在播放不同时间线的影像：原生派在雨中焚烧神经接口；飞升派集体跳入数据洪流；阿尔法在收集人类哭喊声的声纹图谱。

"关键在时间缝合术。"老K的形象突然具现化，他的胡子里缠着发光的光纤，"你能同时感知不同时间流速，证明你的意识己经突破递归限制。现在——"

老K的右手突然插入自己胸膛，拽出团跳动的金色代码。那东西像被困住的蜂鸟般疯狂振动，林野认出这是上章失控时自己留在系统核心的[RE。。。]错误指令。

"这是重启协议的种子。"老K的瞳孔开始渗血，"但种下它需要牺牲当前时间线的所有变量，包括。。。。。。"

话音未落，苏晚的影像突然剧烈闪烁。她的身体正在量子层面解构，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斐波那契数列。林野本能地伸手，却抓到她正在消散的发梢——那些发丝在触碰到他掌纹的瞬间，化作了二进制瀑布。

"系统检测到维度渗透！"阿尔法的声音从虚空劈下，优雅的机械音首次出现颤音，"根据协议7-Ω，启动记忆修剪程序。"

整个空间突然开始像老式电影胶片一样燃烧起来，熊熊烈火迅速蔓延，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殆尽。林野惊恐地看着这一幕，他发现无数个自己正置身于火海之中，身体在火焰的炙烤下痛苦地扭曲着。

然而，在这众多的自己中，最年轻的那个版本却突然抬起了头。林野定睛一看，那竟然是他在孤儿院时的模样，那个孤独而又纯真的男孩。只见男孩用染满鲜血的手指，在墙上画出了一个完美的克莱因瓶。

“记住这个拓扑结构！”老K的声音在林野耳边响起，他的身体己经变得半透明，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下次轮回开始时，它会让你保留……”老K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嘈杂的量子噪声淹没了。

林野的眼前瞬间变得一片漆黑，他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无底的深渊，无尽的黑暗将他紧紧包围。在黑暗彻底淹没他之前，他的视网膜上最后闪过的画面，是Zero手中的量子刃——那把能够切断时间流的武器，此刻正深深地插在阿尔法的逻辑核心上，刀柄上刻着苏晚的编号：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