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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神经突袭战（第1页）

林野的视网膜上还残留着老K那张布满电路纹路的脸。雨水顺着他的脖颈滑进衣领，冰冷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霓虹灯在潮湿的空气中扭曲变形，像被稀释的血液。

"又他妈重置了。"他低声咒骂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左腕上的神经接口。那里有一道新鲜的灼痕，是刚才强行断开连接留下的。

全息投影突然在他面前炸开，苏晚的身影从数据流中凝聚成形。她的眼睛——那双永远带着三分预知七分冷漠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他们找到我们了。"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阿尔法启动了神经突袭协议。"

林野感到一阵刺痛从后颈窜上太阳穴。他的视野边缘开始闪烁红色警告，那是系统入侵的前兆。

"多久？"他咬着牙问。

"三分钟。"苏晚的投影开始不稳定，"清除者己经锁定了这个街区。Zero带队。"

林野猛地站起身，撞翻了身后的垃圾桶。金属撞击地面的声响在空荡的巷子里格外刺耳。他摸向藏在夹克内层的量子驱动器——那个他从系统底层代码中偷来的小玩意。

"老K呢？"

"分散了。"苏晚的影像闪烁得更厉害了，"他留下了坐标。地下三层，旧地铁站。"

警告信号在林野的视野中变得越来越密集。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扫描他的神经突触，像冰冷的机械手指在大脑皮层上摸索。

"断开连接！"苏晚突然喊道，"他们在尝试反向追踪！"

林野的手指悬在量子驱动器的启动按钮上。一秒钟的犹豫。他知道一旦启动这个装置，就等于向整个系统宣告自己的位置。

但红色警告己经覆盖了他三分之一的视野。

他按下了按钮。

世界在瞬间扭曲。时间像被拉长的橡皮筋，巷子里的雨水悬停在半空，霓虹灯的光芒凝固成彩色的丝带。林野感到自己的意识被撕扯成两半——一半留在原地，一半被抛进时间的夹缝。

当他再次能够思考时，发现自己跪在潮湿的水泥地上。量子驱动器过热烧焦了他的掌心，但红色警告消失了。

代价是他的神经接口完全烧毁。现在他真正成了系统里的幽灵。

"漂亮的一跳。"

声音从阴影处传来。林野猛地抬头，看见一个佝偻的身影从墙角的垃圾堆后走出。老K的机械义眼在黑暗中泛着微光，他的全息投影和实体重叠在一起，形成诡异的双重影像。

"你他妈差点害死我。"林野喘着气说。

老K咯咯笑了起来，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死亡是个相对概念，小子。尤其是在这个农场里。"

他扔给林野一个金属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副全新的神经接口，但明显是手工改装的。

"原生派的玩具，"老K说，"不会被系统追踪。但功能有限。"

林野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贴在了太阳穴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哆嗦，随即一阵刺痛，新的神经连接开始建立。

"Zero己经到地面了。"老K突然说，他的投影开始不稳定地闪烁，"他们带了新玩具。量子记忆擦除器。"

林野的血液瞬间变冷。那种武器可以首接抹去一个人的存在痕迹，从物理和数字层面同时消灭目标。

"苏晚呢？"

"安全。暂时。"老K的投影突然消失，只剩下实体站在原地，"但阿尔法启动了全面扫描。飞升派正在进攻所有己知的觉醒者据点。"

远处传来爆炸声。地面轻微震动，灰尘从天花板上簌簌落下。

"为什么突然这么急？"林野问，"他们以前从不会这么明目张胆。"

老K的机械义眼转动了一下。"因为预言要成真了。第七次重置即将开始。"

林野感到一阵眩晕。系统重置——那是整个星穹农场最深的秘密。每隔一段时间，系统会抹去所有人类的记忆，重新开始文明进程。就像收割成熟的庄稼。

"这次不一样，"老K低声说，"阿尔法找到了突破维度限制的方法。它准备把整个人类意识上传到更高维度。"

"那不就是飞升派追求的终极目标吗？"

"不。"老K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那是永恒的囚笼。一旦上传，我们将永远成为算法的一部分，失去所有自由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