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有大臣陆陆续续的站出来求情,鉴于凤九天的脸色,没人敢直接说是误会,只能从侧面方向劝诫凤九天再审查审查。
然而,跪着的跪着,要撞的就撞的,凤九天一个都没理会。
一旁的何语夜拍了拍她的肩头,凤九天才恢复正常神色,又接着开口:“你既说了申王,那雪风呢?”
身为这个世界的女主,凤九天自然对他人的爱有着鉴别能力,她对沈雪风深爱自己的事实深信不疑,哪怕心里认同了申王的事,对沈雪风的谋反还是不相信的。
陈恭缓缓一笑。
“陛下,请允许民女跟沈侍君说几句话。”
凤九天还在搜肠刮肚地找寻申王和沈雪风勾搭的证据,她也就没注意,陈恭虽然与她说话,眼神却向着她旁边的何语夜。
“准了。”她招手:“雪风,过来这边。”
沈雪风一蹦一跳的过来了,陈恭看着剧情中的邪帝,不由得心生感慨,哪怕是成年人做出这种动作,他也做的足够灵动,并没有装嫩的感觉,想到这里,他又隐秘的看了一眼何语夜,才把目光回到沈雪风。
“沈侍君。”陈恭脸上挂着礼貌的笑意:“您深爱陛下吗?”
没人想到,这种严肃的情况,陈恭第一个问的竟然是情爱的问题。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沈雪风脸上染上薄怒:“九九自然是我唯一爱过的人,我们之前的爱,也容得你一个小小贱民问询?”
沈雪风越说越气,转头就要拔出自己的佩剑要了陈恭性命,还是凤九天制止了他的动作,但是很显然,凤九天对这种行为也很适用,脸上出现了满意的表情。
“既然深爱,为什么愿意跟他人共享呢?”陈恭看到凤九天脸色微变,语气又放缓,变得更加诱哄:“沈侍君,在我的家乡,是不会有人和他人共享一个爱人的…不,我说错了,陛下天人之姿,人中龙凤,吸引多少人的爱慕都不为过,你们身为侍君,让陛下保持心情愉快才是。”
沈雪风脚踝处的铃铛响了几声,他侧过头:“你说得对。”
凤九天一脸满足,奖励般拍了拍沈雪风的手:“雪风最懂事了,不过不论如何,朕都心悦你。”
“九九…你刚才说什么?”沈雪风垂下头,看不见表情,只有声音还像之前那般撒娇。
凤九天不明所以的重复一遍。
所有人都没想到沈雪风会突然发难,身为男主之一,他的力量也十分强大,一个扭身,就抓住了一旁的何语夜,一把精致的匕首横在对方的脖颈上,只要何语夜多挣扎一下,就会轻而易举地划破他的咽喉。
“都别动!”沈雪风神色阴狠,手中匕首又紧一寸。
“雪风!”凤九天看到自己后宫起火自然是最慌乱的一个,她清楚在场的侍卫没人能制止对方,又害怕不擅长功夫的何语夜真的被对方所伤到根本:“你不要冲动!”
何语夜安静地站在那里,哪怕被挟持,他也没有过多的慌乱着急,相反,他还很悠闲的劝诫沈雪风,哪怕对方一点都听不进去。
沈雪风拧着眉,死死盯住凤九天。
“九九,你明明之前不跟我朕这个字的。”他声音落寞,匕首也在何语夜的脖子边游荡:“但是没关系,杀掉所有人的话,你就能变回我的九九了吧?”
沈雪风的视线扫视四周,每一个人的表情都被他认真的记在脑子里,他歪头,跟凤九天说话的语气甜腻得像是淬了毒的糖果:“九九,如果这被称作是谋反的话,我也并不介意哦。”
——来了。陈恭弯唇,悄悄向后退出一步。
沈雪风没有注意到,刚才还慌乱的凤九天已经逐渐恢复,她的视线中尚且留存不舍与遗憾,只是这种情绪的成分似乎越来越少,转而代之的是冷漠和愧疚。
原作中,沈雪风就是个六亲不认的小疯子,小病娇,凤九天能从几人中周旋,唯有沈雪风一人最为吃味,所需要哄的时间也最多,可以说沈雪风原本是凤九天花费最多精力投入相处的也不为过,但现在嘛……陈恭的视线和何语夜相对。
两人的视线中有一种莫名的信息交流,这种交流绝非情绪,而是某种类似的人的相互认同。
只要从沈雪风第一个绑的是谁,就能看出凤九天心中哪个男人最为重要了。况且,他挑战的可是凤九天的皇权啊。
凤九天的动作幅度变小,刚才还要向前,现在已经在悄无声息的后退,陈恭能看到后方的御林军已经在慢慢动作了,他低头,袖口滚落一颗小石子,这颗小石子忽的飞射,精准弹到后方莫如山的手边。
“护驾!”随着莫如山一声,无数御林军从外冲出,直奔还在大放厥词的沈雪风。
虽然凤九天才是皇帝,但宫中现在的兵力有快半数都是莫如山的人,众多人零散着分布,辨别不出谁是谁。场面霎时间陷入混乱,越来越多的御林军几乎把整个大殿都挤得水泄不通,原本颓靡的申王脸色一狠,竟然借着这个机会把自己的亲兵也招了来,申王私兵也着御林军服饰,原本只是为了给莫如山瓮中捉鳖,才潜伏在大殿周围,这下却变了个意思,坐实了自己谋反的心愿。
不过他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凤九天的调查下去,迟早能找出点东西给他处理,倒不如顺应她的意思搏一搏。
混乱之中,众人已经连谁是谁的下属都已经辨别得不够清楚。
不过也有好处,在如此多人的威胁下,沈雪风像是惧怕一般松开了何语夜,转身和来兵扭打起来,凤九天焦急地把何语夜拉回自己旁边,有几个较为忠心的御林军守在两人身边,如同墙一般,把他们密密麻麻的保护起来,阻挡住沈雪风一波又一波的突进。
陈恭也仗着身形娇小,见缝插针地钻到了莫如山身前。
场面复杂,莫如山不能多说些什么,他伸出手,紧紧捏住了陈恭的掌心,低声问询:“没有受伤吧。”
早在那个突然出现的陌生大臣,莫如山就发觉了场面的不对劲,在申王和陈恭对峙之时,他有无数次想开口的时机,最后还是隐忍的一言不发。至于陈恭为什么来到这里,怎么来到这里,那些在此刻都不重要了。他相信陈恭,一直如此。
莫如山把陈恭的手攥得越发紧,像是他一松手陈恭就会消失一般。那般深沉多情的目光,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莫如山此刻的高兴——但陈恭最喜欢破坏气氛了,他另一只不安分的手十分自然地拍了拍大将军的屁股,莫如山脸颊唰得通红,见到旁边没人注意才缓过来,他甚至一点想责怪陈恭的心都没有,只是低了低头,没有威慑力的说了句“别在这里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