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得极紧,双臂如同铁箍,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再也不分开。
顾清尘被她撞得微微一晃,手中的玉碗却稳稳当当。
他放下玉勺,无奈又纵容地转过身,顺势将这个浑身散发着不安和占有欲的小道侣拥入怀中。
入手冰凉,她才赤着脚跑出来。
“月儿,看看脚下。”
他温声道,带着一丝不赞同,“清月峰的地板再暖,也经不住你这般折腾。着凉了,心疼的还不是为师?”
云疏月却不管不顾,仰起头,苍白的脸上那双眸子此刻如同燃烧的黑曜石,死死盯着他,里面翻滚着浓烈的依赖、控诉,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对自身失控的恐惧:
“夫君还没回答我!为什么离开我视线?!一刻钟!至少超过一刻钟了!月儿醒了都看不到夫君!你是不是…是不是嫌弃月儿了?是不是觉得月儿惹了大祸,是个麻烦,想…想不要我了?”
说到最后,声音己然带上了破碎的哭腔,眼圈迅速泛红,那偏执的占有欲混合着巨大的不安全感,几乎要将她再次吞噬。
顾清尘心头一窒。他知道她此刻的情绪有多么脆弱和不稳定。
他收紧了手臂,低头,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深邃的眼眸首视着她眼中翻涌的黑暗,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磐石般的承诺力量:
“听着,月儿。”
他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这世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让我顾清尘嫌弃你、不要你。
别说一个破洞的万象星枢,就算你把天捅塌了,为师也给你顶着!嫌麻烦?呵,”他轻笑一声,带着睥睨一切的傲然,“为师最不怕的就是麻烦。至于离开视线……”
他顿了顿,故意板起脸,点了点她冰凉的鼻尖:
“为师是去给某个不省心的小祖宗熬药膳了!难道看着你睡得像小猪一样,还把你摇醒报备不成?《道侣守则》也没规定睡觉时不能离开视线吧?嗯?”
“那…那月儿醒了你不在!”
云疏月气势弱了一分,但依旧揪着这点不放,带着病娇特有的钻牛角尖。
“好,是为师的错。”顾清尘从善如流地认错,语气却带着宠溺的纵容,“下次月儿睡觉,为师就在榻边打坐,寸步不离,保证月儿一睁眼就能看到为师这张“比月亮星星加起来都好看’的脸,如何?”
这带着调侃的承诺,精准地戳中了云疏月的心窝。
她眼中的疯狂戾气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被安抚后的满足和一丝羞赧。
她吸了吸鼻子,将脸重新埋进他怀里,闷闷道:“…这还差不多。”
顾清尘松了口气,弯腰将她打横抱起,走回内室,将她重新安置在暖玉榻上,又用灵力烘暖了她微凉的玉足。
这才端起那碗温度恰到好处的凝神养魄羹,玉勺舀起,送到她唇边。
“来,张嘴。加了双份玉髓蜂蜜,你最爱的甜度。”
云疏月乖乖张嘴,温润甘甜的羹汤滑入喉间,暖流瞬间涌向西肢百骸,疲惫的神魂都仿佛得到了抚慰。
她满足地眯起眼,像只被顺了毛的猫。
但那双眼睛,依旧一瞬不瞬地黏在顾清尘脸上,看着他专注喂食的侧脸,长睫微垂的弧度,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让她沉醉。
“夫君…”
她又开始痴痴地唤。
“嗯?”
顾清尘应着,又喂了一勺。
“你喂我喝羹的样子…”她舔了舔沾着蜂蜜的唇角,眼神迷蒙,“…也好好看。比···比释放那一剑‘归墟’的时候还好看。”在她病态的滤镜里,顾清尘的每一个动作都被无限美化,都值得她痴迷。
顾清尘手一抖,差点把羹喂到她鼻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