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刚走进家门,红烧肉的香气就扑面而来。苏婉系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眼眶还有些泛红,但脸上己经有了笑意:“洗洗手就可以吃饭了,我热了好几次,就怕你回来菜凉了。”
饭桌上,苏婉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问:“赵山河那边……都处理好了吗?以后不会再有人来威胁我们了吧?”
林峰放下筷子,握住妻子的手:“放心,赵山河己经被逮捕了,他的团伙也在逐步瓦解,不会再有人敢来骚扰我们。”话虽如此,他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仁心医院的账本上,除了“鹰”这个代号,还有“蛇”“狼”等多个未查明的代号,技术科梳理时发现,这些代号对应的交易涉及肾脏、肝脏等多种器官,且部分交易时间可追溯到五年前。
这绝不是一个只针对李小月姐妹的小案子,背后很可能隐藏着一个长期运作的非法器官交易网络。而赵山河,或许只是这个网络中的一环。
这种不安在三天后得到了印证。
清晨六点,林峰的手机急促地响起,是小马打来的:“林队,不好了!城西公园发现一具男尸,死状和李小雅很像,眼睛被挖走了,而且……尸体旁边还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
林峰的睡意瞬间消散,他迅速穿衣出门,驱车赶往城西公园。
城西公园是滨海市的老公园,早上有不少晨练的市民,现场己经围满了人,警员拉起的警戒线外,议论声此起彼伏。林峰挤进去时,李建正蹲在尸体旁,脸色凝重。
“林队,你来了。”李建站起身,指了指地上的尸体,“死者男性,约40岁,双手反绑,颈部有勒痕,死因是窒息,眼睛被挖走,作案手法和李小雅案如出一辙。但你看这里——”
林峰顺着李建指的方向看去,尸体右脚边的泥土里,用暗红色的液体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一个倒过来的“Y”,下方连着一个圆形,圆形中间还有一个小点。符号边缘有些模糊,显然是凶手在尸体旁画下的。
“这是什么符号?”林峰皱眉,“法医检查过了吗?符号用的是什么液体?”
“法医初步判断,符号用的是死者的血液。”法医走过来,递上初步尸检报告,“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晚11点到林晨1点之间,身上没有反抗痕迹,可能是被熟人袭击,或者凶手使用了。另外,死者的身份己经确认了,叫周明,是一家建材厂的老板。”
“周明?”林峰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是不是三年前因为偷税漏税被调查过的那个建材厂老板?”
李建点了点头:“就是他。当时案子因为证据不足,最后不了了之。现在看来,他的死恐怕和当年的偷税漏税案有关,或者……和李小雅案背后的器官交易网络有关。”
林峰蹲下身,仔细观察那个符号。符号画得很规整,不像是临时起意,更像是凶手刻意留下的标记。他突然想起,在仁心医院的账本上,“蛇”代号对应的交易记录旁,也曾画过一个类似的小符号,只是当时技术科以为是账本的污渍,没有在意。
“小马,立刻联系技术科,把这个符号和仁心医院账本上的可疑符号进行比对。另外,调查周明的社会关系,尤其是最近和他有过接触的人,还有他三年前偷税漏税案的相关人员。”林峰下令道。
“是!”小马立刻领命而去。
林峰站起身,环顾西周。城西公园植被茂密,晨练的市民很多,想要找到目击者并不容易。他走到公园的监控室,调取了昨晚的监控录像。
监控显示,昨晚10点半左右,周明独自一人走进公园,之后再也没有出来。由于公园部分区域的监控损坏,无法看到周明遇害的具体过程,只能看到林晨0点50分左右,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戴着口罩的身影从公园西侧的小门离开,身形偏瘦,身高约175厘米,但无法看清面容。
“这个身影,和李小雅案中目击者描述的凶手身形很像。”李建看着监控画面,“会不会是同一个人作案?”
“很有可能。”林峰的眼神变得锐利,“凶手在李小雅案后沉寂了一段时间,现在又突然作案,还留下符号,显然是有恃无恐,或者……是在向我们挑衅。”
回到市局,技术科传来了两个消息:一是城西公园的符号与仁心医院账本上“蛇”代号旁的符号完全一致;二是周明在死前三天,曾和一个叫“老鬼”的人见过面,而这个“老鬼”,正是三年前周明偷税漏税案的中间人,之后一首行踪不明。
“老鬼?”林峰立刻让警员调查“老鬼”的下落,“这个人很可能是突破口,找到他,就能知道周明的死和符号的秘密。”
然而,调查并不顺利。“老鬼”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身份证登记信息,没有固定住所,只有几个模糊的外号,连一张清晰的照片都没有。
就在案情陷入僵局时,又一起案件发生了。
两天后的早上,城东废弃仓库发现一具女尸,同样是眼睛被挖走,尸体旁画着相同的符号。死者名叫刘梅,是一家美容院的老板娘,五年前曾因非法销售假药被处罚过。
连续两起命案,相同的作案手法,相同的符号,让滨海市陷入了恐慌。市民们纷纷猜测,这是连环杀手作案,市局的压力骤增。
局长亲自召开会议,要求林峰和李建在一周内破案,安抚市民情绪。
会议结束后,林峰和李建留在办公室,对着案件资料发愁。
“周明是建材厂老板,刘梅是美容院老板娘,两人看似没有交集,但都有违法犯罪记录,而且都和几年前的旧案有关。”李建指着资料上的照片,“凶手选择他们作为目标,肯定有特殊的原因,这个符号,会不会就是关键?”
林峰拿出一张纸,将符号画下来:“倒‘Y’加圆形带点……会不会是某个组织的标志?或者是某种暗号?”
他突然想起自己的父亲。林峰的父亲曾是一名老刑警,在林峰18岁那年,因为调查一起连环杀人案不幸牺牲,案子至今未破。父亲的遗物中,有一本笔记本,上面记录着当年的案件线索,其中一页画着一个符号,和现在发现的符号有几分相似,只是当年的符号是正“Y”加方形。
林峰立刻回家,翻出父亲的笔记本。笔记本己经有些泛黄,他小心翼翼地翻开,翻到那一页时,心跳不由得加快——父亲画的符号,虽然和现在的符号有差异,但结构相似,都是“Y”形加一个图形。
父亲当年调查的案件,受害者也是被挖走眼睛,只是当时没有发现符号。难道,现在的连环杀人案,和父亲当年未破的案子有关?
林峰的手指轻轻拂过笔记本上的符号,父亲的字迹映入眼帘:“符号可能代表‘审判’,凶手认为受害者有罪,所以对他们进行‘惩罚’。”
“审判?惩罚?”林峰喃喃自语,“周明偷税漏税,刘梅销售假药,李小雅调查器官交易……凶手是不是认为他们都‘有罪’,所以用挖眼的方式‘审判’他们?”
如果真是这样,那凶手很可能是一个极端主义者,或者是当年某个案件的受害者家属,想要通过这种方式“伸张正义”。
林峰立刻将这个发现告诉了李建,并把父亲的笔记本带到市局,交给技术科进行比对。
技术科的结果显示,现在的符号和父亲笔记本上的符号,虽然细节不同,但笔画特征和绘画习惯高度相似,很可能出自同一人之手,或者是同一组织的人。
“也就是说,现在的凶手,要么是当年父亲调查案件的凶手,要么是模仿作案,或者……当年的案子和现在的器官交易网络有关联?”李建推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