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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虚无幻境道心之炼（第2页）

然而，就在他彻底沉沦的前一刹那，他内心深处，一丝微不可查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违和感，如同水面下的一根细刺，阻止了他。

那丝违和感，究竟是什么？

那一声“你回来啦”，温柔得仿佛能融化万古玄冰，让沈长生一路走来的所有杀伐与疲惫，都在瞬间找到了归宿。

他沉浸在这种巨大的幸福感中，几乎就要伸出手，去拥抱眼前这个他思念了千百世的身影。

然而，就在他即将彻底沉沦的前一刹那，内心深处，那丝微不可查的违和感，如同一根埋在血肉最深处的细刺，让他即将迈出的脚步，猛然一顿。

是哪里不对？

他看着眼前含笑的白薇薇，看着她那完美无瑕的容颜，完美得甚至没有一丝属于她自己的、真实的悲伤或小脾气。

沈长生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他们曾一起被困在一个小小的秘境里，为了争夺最后一株疗伤草药，白薇薇气鼓鼓地和他冷战了整整三百年。

他还记得，她苏醒后，得知自己为她所做的一切，那双眼眸里，既有心疼，也有嗔怪，复杂而真实。

可眼前的“白薇薇”，太完美了。

她的笑容，是完美的；她的关怀，是完美的；她对过往苦难的释然，也是完美的。

她就像……就像是沈长生自己心中，那个被他用最美好的想象勾勒出的“理想的白薇薇”。

“怎么了？”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迟疑，“白薇薇”歪了歪头，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沈长生收回了即将伸出的手，他看着对方，轻声问道：“你还记得吗？在昆仑墟，那一次，我们差点就……”

他话未说完，便被“白薇薇”温柔地打断了。

“都过去了。”她微笑着，眼波流转，仿佛天上最温柔的月光，“过去的苦难，何必再提？如今你己君临天下，我们也永远地在一起了，这还不够吗？珍惜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充满了大智慧。

但沈长生的心，却在这一刻，彻底冷了下来。

他瞬间惊醒！

是了！“完美”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完美！

他的道，是披荆斩棘，是逆天而行，是在血与火中杀出来的生路。他的情感，他的羁绊，也是在一次次的生死与共、悲欢离合中，才变得刻骨铭心。

若没有那些刻骨的痛，又怎会有重逢的狂喜？

若没有那些共同背负的伤痕，又怎会有此刻的圆满？

这个幻境，抹去了一切伤痛，只留下了最美好的结果。它就像一本只写了结局的故事书，虽然圆满，却无比虚假。因为它否定了那个为了结局而拼尽一切的过程，也否定了沈长生存在的全部意义！

“原来如此……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陷阱。”沈长生闭上双眼，喃喃自语。

“长生，你在说什么？”“白薇薇”与“海棠女帝”等人围了上来，脸上都带着困惑与担忧。

沈长生没有回答。他只是缓缓地盘膝坐下，无视了周围所有人的呼唤。

下一刻，一架古朴、仿佛能映照出众生百态的古琴，悄然浮现在他的膝上。

第七兵道——众生琴！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琴弦之上，拨动了第一声音符。

“铮——”

琴音响起，却并非杀伐之音，也没有任何物理上的声响。这是一种响彻在整个幻境世界核心的大道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