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门外的云海翻涌如浪,那道通往凡间的法阵悬浮在虚空之中,淡蓝色的光晕流转间,却透着拒人千里的冰冷。法阵边缘的符文如同活物般游走,每一次闪烁都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那是神界为阻拦低阶仙者私自下凡所设下的屏障,坚不可摧。
我望着那道法阵,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胸腔里的心脏狂跳不止,宗门的惨状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不过半日光景,原本仙气缭绕的宗门竟成了人间炼狱,护山大阵上的灵光早己黯淡,密密麻麻的裂缝如同蛛网般蔓延,仿佛下一秒便会彻底崩碎。我不敢再想,也不能再等,深吸一口气后,便不顾一切地朝着法阵冲去。
周身的仙力因急切而紊乱,衣袂在疾风中猎猎作响,可还未触及法阵的光晕,一股磅礴的反作用力便猛然袭来。那股力量如同泰山压顶,狠狠撞在我的胸口,巨大的仙力裹挟着我,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后飞去。“砰”的一声闷响,我的后背重重砸在南天门外的白玉石柱上,石柱表面的祥云纹路都被震得微微发亮。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我忍不住闷哼一声,嘴角溢出温热的鲜血。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擦掉嘴角的血迹,指腹上的猩红刺得我眼睛生疼。我没有放弃,一次又一次地冲向法阵,可每一次的结果都如出一辙——被狠狠反弹,摔得遍体鳞伤。仙袍早己被划破,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青紫的伤痕,体内的仙力也因反复冲击而变得枯竭,可我依旧咬着牙,试图突破这道看似无形却坚不可摧的屏障,重返凡间。
九重天的神尊们永远高高在上,他们拥有无边的法力,只需掐动法诀,便能在凡间与神界之间来去自如,从未体会过这种渴望却不得的煎熬。可像我这样法力低微的小仙,连踏入那道法阵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凡间的宗门陷入危难,却无能为力。
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宗门的景象:师弟们浑身是伤,原本挺拔的身躯此刻却布满了狰狞的伤口,可他们依旧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手中的仙剑虽然己经布满缺口,却依旧闪烁着不屈的寒光;年幼的徒儿们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却紧紧握着手中的法器,眼神坚定地朝着魔尊的方向冲去。他们都在拼尽全力,只为给宗门的小辈们争取一丝生还的希望,而我这个作为宗门大师兄的人,却只能在南天门外徒劳地挣扎。
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与无力感涌上心头,我赤红着双目,猛地一拳捣向南天门的白玉石柱。“轰隆”一声,石柱微微震颤,我的拳头却传来钻心的疼痛,指骨几乎要碎裂。可这点疼痛,与宗门的危难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我猛地回头,只见大群天兵天将身着银甲,手持长枪,正朝着我快步走来。他们的眼神冰冷,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显然是奉命前来捉拿我。我心中一沉,若是被他们抓入天牢,等待我的极有可能是永生永世的囚禁,到那时,宗门便真的彻底没救了。
宗门那刺目的血红在脑海中不断浮现,灼烧了我所有的理智。我知道,不能被他们抓住。趁着天兵天将还未形成合围,我咬紧牙关,转身朝着神界的诛仙台飞去。仙力在体内疯狂运转,尽管每一次调动都伴随着剧痛,可我不敢有丝毫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