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沉在黑湖幽暗的波光之下,深夜的绿光透过拱窗渗入,在银绿交织的帷幔上投下诡谲的波纹。
壁炉里的火焰己经低垂,只剩几缕暗红的火舌舔舐着漆黑的木炭。
空气里漂浮着龙血墨水与古旧羊皮纸的气息,混合着黑湖特有的潮湿寒意。
角落里,七年级的卢修斯·马尔福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他的蛇头杖,银灰色的眼眸时不时瞥向壁炉方向;西年级的埃弗里蜷在扶手椅里翻着《尖端黑魔法揭秘》,书页间渗出丝丝缕缕的黑雾;还有两三个低年级生强撑着在写论文,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划出沙沙的细响。
橡木门被无声推开时,壁炉的火焰突然窜高了一寸。
赫斯提亚·路斯提切尔踩着月光走进来,墨绿裙摆扫过青石地面,左耳的蛇形银钉在黑湖幽光里泛着冷冽的寒芒。
雷古勒斯·布莱克紧随其后,银绿领带松松垮垮地挂着,灰蓝眼眸在阴影里泛着捕食者般的幽光。
西弗勒斯·斯内普沉默地缀在最后,黑袍翻涌如粘稠的沥青,将沿途的烛火都压得低伏。
卢修斯的蛇头杖停顿在半空,埃弗里猛地合上书页,几个低年级生僵成了石像。
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呼吸,仿佛误入猛兽领地的草食动物。
赫斯提亚径首走向壁炉旁那张专属于她的墨绿天鹅绒长沙发——自从一年级她将试图抢占这个位置的七年级生变成会尖叫的挂毯后,再没人敢靠近这里三英尺之内。
她慵懒地陷进软垫,苍白手指随意一勾,家养小精灵立刻幻影显形,战战兢兢奉上冒着寒气的冰饮,杯底三颗黑珍珠随着液体轻轻晃动。
雷古勒斯自然地坐在她身侧,修长手指搭上她垂落的发梢:“要热可可吗?”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幼童入睡,灰蓝眼眸却冷冷扫过角落——埃弗里立刻拖着椅子往后挪了半码。
“不用了。”赫斯提亚抿了口冰饮,紫罗兰色瞳孔倒映着将熄的炉火。
天文塔上莉莉·伊万斯崩溃的哭喊还在耳畔回荡,但她紫眸深处连一丝涟漪都没有——原谅那只红毛小狮子不过是举手之劳,就像原谅踩到裙摆的蠢货。
至于替对方说话?
梅林知道她没兴趣当圣母。
她的目光掠过雷古勒斯担忧的眉眼,径首刺向阴影里的西弗勒斯。
那个阴郁的少年正死死盯着壁炉,黑色瞳孔里跳动着幽绿的鬼火,指节捏得发白,整个人像根绷到极限的弦。
“西弗勒斯。”赫斯提亚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蛇信擦过冰面。
少年猛地抬头,黑袍翻涌起危险的弧度。
赫斯提亚晃着水晶杯,黑珍珠撞出清脆的响:“你在想莉莉·伊万斯。”
不是疑问句。
西弗勒斯的下颌线骤然绷紧,苍白的皮肤下血管清晰可见。
壁炉的残光在他脸上切割出狰狞的阴影,像戴了半张熔化的铁面具。
“我没有——”
“你有。”赫斯提亚的指尖划过杯沿,冰晶顺着她描摹的轨迹蔓延,“她的眼泪烫到你了?还是……”紫眸倏然眯起,“你突然发现,自己其实怀念被当成救世主的感觉?”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