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祈欲伸手拿起,陆念安明显慌张了,连生气都忘了:“哥哥!”
她将他抬起的手往自己腰上挪,顿了顿,又主动仰起头吻过去。
一个一触即逝的吻,正气鼓鼓想赶他快走时,落在她腰上的手加重力道,她惊呼一声,陆祈扣住她的后脑,很快加重了这个吻。
他总是能让她呼吸不上来,寂静室内,水声搅动,陆念安双手无力地抵在他胸口:“呜呜…”
被松开时,她一脸被人吻透得模样,眼尾泛红,唇瓣湿濡。
“好乖,会一直这样乖吗?”陆祈好像忘了那封信的事,静静凝视着她。
陆念安靠在他怀里,意识迷离,下意识就点头。
“这样啊,”陆祈轻轻笑起来,捏了捏她的手心:“你乖一些,我就都依着你,做妹妹也好,若还想嫁人,也只能嫁给我。”
他缓声强调:“别让我生气了,阿念。”
若静下心听这番话,大抵能听出他浅笑下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只陆念安连呼吸都有些牵强,也实在没心思去想旁得了,想着先糊弄过去,就敷衍道:“我会听话的。”
陆祈终于放开了她。
一门之隔的廊下,秋菊愣在原地,陆祈并未看她,直接离开了院子。
青竹正守在外面,看见他的身影,上前两步:“大人,大皇……皇上已经等了您一会儿了。”
“知道了。”
陆祈用替妹妹擦过眼泪的软帕擦拭唇角,他眼底的柔和一点一点逝去:“昨日夜里,好像见到了柳家的马车。”
第86章第八十六章
长街尽头,寻常而普通的茶楼外被围得水泄不通。
偶然有路过的百姓见了,大多对身旁人疑问道:“今日来了什么大人物?”
着黑衣戴黑帽的禁军排开,腰胯长刀神色肃杀,稍有眼色的人都知不能多看,忙拉走同伙:“这么大排场,怕是宫里头的吧,快走快走。”
一直到日落时分,楼下那些禁军松动了些,而一辆马车迎面停下。
陆祈抬步直上茶馆二楼。
还未止步,一侧的门被直接拉开,大皇子匆忙跑出,紧皱住眉头看向陆祈:“还以为陆兄是打算跑路了。”
“臣不敢,”陆祈缓步进了屋内,语调平静:“已从城外调了支暗兵进京,虽是不多,但甚在忠字,全凭皇上调用。”
他身影沐在黄昏色的光影里,锦绸官服清贵,神色越发沉静。随着话落,身后的青竹才意识到那支暗兵的用意,忙奉上令牌给大皇子。
半弧形令牌用黑乌木所制,厚实细腻,泛着低调的光泽。
大皇子见了,紧绷了小半月的神色终于松了些。
接过令牌,他垂眸看着窗外那些名为保护实为控制的禁军,忽得压低声音,冷声道:“陆祈,宫里那些老头可都传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本王若是成了反贼,你也别想干干净净地脱身。”
陆祈面色不改:“皇上说笑了,既为臣,便一心为了朝廷。”
“……”大皇子嘴角一抽,正要反驳,一个太监从屋外跑来,慌忙说了些什么。
他面色变了变,藏起令牌:“朕要回宫里了……都乱成一锅粥,你明日怎么说也该过去处理那堆烂摊子。”
大皇子一边说着,在太监的护送下回到马车内。
疾驰间,周遭一切正迅速褪色,他扭头,将这天下尽收眼底。
若后日不出意外,这天下便是他的了,他却没有想象中那般兴奋。
见状,太监劝慰地问道:“陛下怎不开心?”
“废话,都被利用了个彻底了。”
认真想来,计划除掉父皇上位这事应不止他一人吧?
画舫上那桩刺杀应是四弟做的,大皇子本没放心上,直到大理寺查着查着却将脏盆子往他头上靠,至使他不得不先乱了阵脚。
罪名一旦定下便是弑君之罪,活罪难免死罪到是难逃,除了真反这一条路,他还剩下什么?
好在他同他那个傻父皇不同……呼出口气,大皇子紧紧捏着手中令牌,祈祷一般:“父皇在上,此番凶险,若能顺利上位,我定给你的好忠臣赐桩好婚事,替您解决您多年的心头大事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