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小姐到底见多识广,把身份证递回来时已经换出职业微笑:“这是您的房卡,前往相应楼层进电梯需要刷卡,如果您有行李……”
宋云开没等她废话说完已经先走一步。
进了房间,宋云开刚想发难,柳逢青已经先发制人。
他止住了血,确认过眼镜没受损,对宋云开视而不见,只逮着姜近追问:“你和关明月什么关系?她现在在哪儿?”
偏这问题宋云开也好奇,两个男人瞬间达成默契,宋云开收了声,还乖巧地关紧房门插上房卡,抢占了前排吃瓜区。
姜近叹口气,遗憾道:“她已经去世快一年了,抑郁症。对你有什么启发?”
柳逢青的呼吸暂停了片刻,视线在姜近翕动的唇瓣间涣散,再被强行聚拢。后半句用的是他刚才的句式,但他几乎没有听见。
大概是年轻生命的消逝让人默哀,宋云开也在一旁静音。
半晌,柳逢青喘过一口气,喉结上下滚动:“确定吗?”
宋云开似乎不愿接受这个事实,质疑道:“你不是前几天还说没有关明月消息么,怎么又突然死了?”
姜近瞥了眼宋云开:“我也是刚知道,听秋朗说的,秋朗你知道的,”宋云开依旧对着人没印象,不过还是点头,“她和关明月关系更近一点儿,不信你打电话问她。”
她说着调出秋朗的号码,把手机递给他。
柳逢青摆摆手表示不必,声音有些闷:“具体……什么时候?”
“去年八月,跟你道
别后没多久。”
宋云开从他的神色变化揣度出两人关系,恢复活跃:“你?你和关明月?卧槽你这个渣男!你一边在盛致面前装深情!一边搞办公室恋情!回头搞降本增效把厌倦的女人裁掉!”
柳逢青痛苦地闭了闭眼,抬手用食指指节抵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不是那个顺序,我认识关明月在她离职之后。”
宋云开抓到他自辨中的漏洞:“所以你都不认识她,就把人裁了,你这不是草菅人命吗?”
柳逢青感到有点内心无力,身体也需要找支撑,上前两步在床尾坐下,才抬头解释:“我跟她职级差很多,只能看她直属领导评价来判断她的工作。她一年换了四个组,没有一个组长给她B以上评级。至于她为什么一年换四个组就要问你了。”
宋云开拒绝接锅:“我怎么知道?!我跟她职级差更多!”
仔细一想,又好像有点猜到为什么,他小声问姜近,“是因为她得罪了杜薇吗?”
姜近不好武断猜测:“我不知道。但我倒是奇怪,”她看向柳逢青,“既然你说关明月和你没什么过节,为什么今天这么兴师动众带着电棍来劫持我?”
宋云开附和道:“对啊,你脑抽了?不管有什么恩怨,有你这样对付小姑娘的吗?”
小姑娘……
见过她砸酒瓶跟人拼命的柳逢青可不觉得她是小姑娘。
他掐了一下眉心,努力整理思路组织语言:“大裁员之后,大概是去年八月,我在多个子系统中发现植入的后门程序,而且智驾方面也找到一些人为制造的算法漏洞,让两个组几乎白干了三个月……”
宋云开听见公司受损格外着急:“没听你说呢?”
柳逢青脱力地叹口气:“再加上关明月出国,我的实验室通用门禁卡也不见了,所以我猜测可能是她,因为裁员对君腾怀恨在心吧。我甚至怀疑过她就是为了报复公司干这一票才接近我。”
宋云开:“你可别太自恋了,她想报复公司干嘛不直接接近我?”
欸?不对,这话说出口感觉有歧义。
宋云开看向姜近立刻找补:“啊,我不是说美人计那种接近,我是说,关明月嘛我认识,她要想找我谈点公事顺手偷走我门禁卡也很方便,不用那么大费周章。再说她是你同学,你同学怎么可能干坏事,绝对不可能。”
柳逢青已经快丧失语言功能了。
为什么姜近的同学就不可能干坏事?
你自己听听这逻辑像话吗?
宋云开脑子快记性好,又突然福至心灵:“哦说起来,关明月还真找过我一次!”
姜近的眼睛倏忽亮了。
宋云开接着说:“去年五月,有个活动的时候,她说有事找我,然后又鸽了我。”
“鸽了?”姜近没明白这什么意思。
“我给她发了酒店地址她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