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没多一会儿就四散离开。
没过多久,就传来柳大人被流放,全家搬离京城的消息。
裴策洲一战成名,全都知道满门忠勇的裴家,养出一条眦睚必报的疯狗来。
——
江新月听到消息时,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带着两个孩子去嘉应城。
裴延年写了几封信,信件都不长,多是在说他在青州那边的生活,直到最后一封信才提及到,让她跟着押送粮草的军队一起前去嘉应。
这次负责押送粮草的人也正好是熟人,就是上次来过的顾君珩。
顾君珩那边也收到了消息,不好亲自上门只差遣了管事来说了出发的时间,并嘱咐说青州那边偏远苦寒,可以多带点东西过去。
其实也没多少要收拾的,毕竟大部分东西都已经打包好,剩下日常用到的零零碎碎的东西,收拾起来也快。
主要就是等着到出发的日子。
徐淑敏也收拾好了东西,不过她并不是去嘉应,而是同徐应淮夫妇回老家渭南,看看母亲。
九月份的时候徐应淮就上了折子请求辞官,折子一交上去就通过了。江新月得知去了几次徐家,只在最后一次见到了舅舅徐应淮。
徐应淮的头发白了一半,但是看上去精神还不错,抬手打断了她的话,乐呵呵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舅舅活了大半辈子,才没你想得那么脆弱。我也明白过来,现在能动的时候退下来也好,回老家做个教书匠,日后也能被人尊称为一句先生。”
“舅舅要回渭南?”
“嗯,离开渭南这么多年,想回去看看。再加上你外祖母年纪也大了,也不知道还能有多少日子,我也想回去陪陪你外祖母。”
江新月默了默,终究没再说什么。她想了想路程,提议说一同出发,她路过渭南时也跟着回去看看。
事情敲定下来后,得知消息的徐淑敏也提出要跟着去渭南。
“你是想去渭南待一段时间?”
“不知道,也有可能会一直留在那边。”
她不想要留在京城,每路过京城的一条街道,她都能回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蠢事。倒是也能跟在女儿的身边,帮她带带孩子,勉强也算是获得个儿孙满堂的圆满。
可是这段时间她也看清楚了,曾经做过的错事在母女两之间落下一道深深的烙痕,两个人再也没有办法如同普通母女一般亲近。
徐淑敏知道,她如果想要留在初初身边,初初一定会答应的。
这孩子一直心善。
可真的要一直留在她身边,再次成为她的负担吗?
在知道江新月要带着两个孩子去嘉应城时,她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犹豫是闭着眼睛享受天伦之乐还是给她一点自由。
人都是自私的,徐淑敏也是。
直到听说兄长和嫂嫂去渭南的消息,她才彻底下定了决心。
“就像你舅舅说的那样,你外祖母年纪也大了,小时候我没能陪在她的身边,后面想多陪陪她。”
江新月想了想嘉应城的苦寒,也就同意了:“你要是想两个孩子了,我就派人来接你。”
两个人正在收拾时,听到裴策洲让柳大人流放的消息,都没能回过神。
徐淑敏知道的内情最少,仅仅见过裴策洲几次,都问:“是不是中间存在什么误会?策洲这孩子看起来就很乖,怎么会做出陷害人的事?他真说了延年不好?”
“提了一两句,也说不好是不是气头上的话。”问山语焉不详。
江新月隐约能猜出一点内幕,知道现在裴策洲正在为圣上做事,同裴延年打擂台彻底将京城的水给搅浑。可她没想到,裴策洲最后是用自己的名声蹚这趟浑水。
若是赢了皆大欢喜,可要是中间出现任何一点差错,裴策洲就会被绑在绞刑架上,在万众人的唾弃声中赴死。
不是要演一场戏吗?有必要这么真?
她看了一眼问山。
问山的表情同样不好看,急不可见地摇了摇头,表示他原先也不知道此事。
徐淑敏转而担心起另一件事来,看向江新月。“那你还要回镇国公府一趟吗?要是撞见了策洲,他会不会对你和孩子不利?”
江新月心乱如麻,抱着怀里的孩子,最后决定:“还是要回去一趟的,现在老夫人还在,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带着孩子去看看。”
于是在离开京城的前一日,江新月便带着两个孩子回了镇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