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幼璇躺在他身边,可以拉长鼻音质问他。
瞧他陷落的速度,她抬眸看着帐顶,还是对于近日来他的行为表示极大不满。
褚靖徽受不了她的视线移开,立时贴过来,将头埋进她的颈窝,闷声闷气的问:“哪里不同了?我骗娘子有何益处?”
“你叫我觉得,我从前对你了解不够,便被你哄骗着进了火坑。”
她即使轻笑,可那伶俐带笑的眼神还是如刮刀般盯着他。
看着他自顾自地同她亲近,甚至将手沿着里衣也大有入内的意思。
他睁眼,眼中一片清明,却轻笑,“如果全然了解,那娘子不是很快就会厌弃我了?”
自相矛盾的是,他转眼就又说:“娘子厌弃我,我却不厌弃娘子。娘子待我太好了……”
虽然话是这般说,可是他也开始反思起来,这几日自己的种种行径,的确大有些控制不住的意味……
那日她回来的晚些,他能理解,这是官属家眷间的小聚,总会有些场合要应酬。
她被众人留下多罚了几杯,那酒也不是寻常的果酒,反倒很有意图叫人酒醉头疼。
故而等到回来时马车故意放缓,她觉得冷迷迷糊糊地醒来,这才发觉他就在陈旧的马车外,已经撩着帘子,本身就黑湛湛的眼瞳盯着自己。
大有趁着她不清醒的时候,反倒做自己的意思。
她讨厌被盯视的感觉,可他偏偏看她的眼神里充斥着不明的深思。
后来几次,也是在她背身时几度投来盯视的目光。
帷幕里她哄了他良久,瞧他被自己逼的甚至到了流下眼泪的地步,瞿幼璇咒骂自己得寸进尺,本就容易心软的人,便又叫他钻了空子。
这一夜过得厮长,他的头紧紧挨着她,脸蛋也蹭着她的脖颈,小鸟依人般不顾自己的体形,硬是同她共呼吸。
第二天清晨,天幕还黑着,褚靖徽就已悄无声息地穿戴好一切。
他刻意慢着功夫重新系着腰间的革带,毫不隐瞒自己想要多同她共处的心思。
听着外面珈蓝的连连哈切声,不由低声对外面人说:“姑奶奶,你要是困了,就回去睡吧。”
珈蓝心里发虚,想着昨夜自己又忍不住同小姐咬耳朵的事情,得了他的情岂不是自打嘴巴了!
因此还在嘴硬,她靠在珠帘旁用尽全力叫自己清醒,“不了姑爷,我不白让你养着……”
说着说着,她再也抵抗不了生理性的困倦,竟然挨着珠帘边儿打起了瞌睡。
褚靖徽苦笑,这个姑奶奶啊,他再不客气恭敬些,恐怕某一天家都给他扬了……
心里无奈,对娘子的偏心也是满心惆怅。
他俯身在睡梦中的人的脸庞落上一吻,若非要上值,难得的静谧时候真叫他乐在其中。
这更加坚定他跑路的想法,日子还长,人还年轻,若因为这些案牍劳形空耗了幸福时光,那就是天下头等的亏本买卖。
好梦被打搅,瞿幼璇翻了个身背对他。
夜里说了好些搜肠刮肚的好话,叫她困意带着疲倦难受极了。
缓了好久才迷迷糊糊说:“家眷们消息灵通,不知近来又要发生什么……你在翰林院还是少和旁的有牵扯,老老实实熬满时日。”
“对了……她们提醒我说翰林院大学士对你的文章很是赏识……”
他点头,不再打搅她,只是离开时撩起帘幕,又不忘回头说:“离开的事我会尽快办,只是现下不是个好时候,这几日陛下心绪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