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此事暂且揭过不提,我们先说南境。陈无惊虽然狡诈,却没想到沈延秋实力如此强劲,只一照面……”
长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一身锦服,急急忙忙抢到台下,大声喊道:“说书的!说书的!我们藏龙客栈已约了先前那位老先生,还请您到别处去!”
“让他说!”我还没开口,台下已有人起哄。中年男人急忙回过头去,声音已被接下来的喧哗淹没。
我暗暗松了口气,接着大声讲起来。声音一出,台下顿时静了七分。那人拿出手帕不住擦汗,讪讪退到一旁。
生下来这么久,这么努力地编故事还是第一次。
我大声说了一刻钟,已感觉喉咙里满是流动的熔岩,只好草草先结一个尾:“行行好,哪位端一碗酒来?”
从台下的反应来看,迎仙门高低算个敏感话题,况且陈无惊与沈延秋的纠葛被我编得天花乱坠,一时间大半酒楼的人都围坐过来,渐渐也有人谈论起那些骇人听闻的传言。
满满当当的酒碗摇晃着传递过来,我一饮而尽,把空碗递出去左右摇摇:“麻烦各位捧个场!”
铜钱叮当,抬眼间有雪亮刀光袭来。
我丢开酒碗,一个侧手翻躲开。
窈窕身影凌空踏过几张长桌,一刀把酒碗劈成两半,铜钱纷纷落地,紧接着满堂哗然。
“好久不见。”我看清来人面目,冷冷笑道。
“你还敢来衡川?真是活腻了。”叶红英直起身子,手里横刀握得越发紧了。
“我还没活够,只是来取你和陈无惊的性命。”我亮出袖口的匕首:“下一个是你还是陈无惊?”
“我就知道是你们干的。沈延秋不在,哪里轮到你造次?”叶红英拉开刀架,我还要再骂,已被她冲到面前。
翻身躲过第一刀,我正握匕首去刺她的手腕,但叶红英反应极快,立刻踏步拉开距离,一刀封在胸前。匕首与横刀相碰撞,声音清脆铿锵。
“杀人啦!”酒楼里乱作一团,客人纷纷避开戏台逃窜,门口已经开始拥挤,不时有人被踩倒在地,发出刺耳的哀嚎。
我顾不上听,紧紧盯着叶红英手里的横刀。
她比从前憔悴得多,衣衫下的娇躯已不复丰满,反添伶仃之意,但从进攻的凌厉程度来看,水准依旧在我之上。
我有什么?
如今没了沈延秋,连她这一关都过不了的话,也不用想着干掉陈无惊了。
叶红英看出我的窘迫,轻轻勾起嘴角。
她一挥横刀,忽然扬起大袖。
我立刻后退,只见大袖落下,刀光竟从斜下扑来。
我扭开身子,伸出匕首抵挡。
火星四溅,紧跟着虎口剧痛。
她以衣袖遮掩的一记逆斩几乎将我劈上天去。
还未来得及站稳,下一刀已迎面劈来。
我只能就地打滚躲开,忙里偷闲去勾她的小腿。
连孩童玩闹的招数都使了出来,叶红英自然不上当。
她只一个跨步便躲开阴招,飞起一脚踢来。
我双手交叠抵挡,匕首险些脱手,滚了三四遭才止住身形。
余光里叶红英踏步再斩,但我已有准备,起身的时候匕首已换到反握,“破羽”的第一式瞬间刺出。
我已用尽全力,这一刺的速度仍远比不上阿莲。
所幸眼前的叶红英也绝非全盛,她中门破绽大开,格挡已来不及,只好拧身避开要害。
匕首刺穿布帛,我因惯性与她擦肩而过,一脚蹬在地板上止住冲势,反身刺向她的后心。
以匕首施展剑招,进攻的距离短了不止一点,但换来了速度。
如此贴身之下,横刀处处受限,叶红英已来不及进攻,只是挥刀格挡。
但阿莲的剑招本就不在乎对手抵挡,只是快,快,快!
破羽,击云,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