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走的急,什么都没带,不对,带了四根灌肠。“家里有钱,我和恁妈够花的。”“那不一样,这是我和季诚孝敬你们的。”儿媳妇懂礼,季满仓当然受用了,他的钱也够花的,但儿媳妇给的还是不一样。回到家就直奔了儿子那屋,枕头边上确实有钱,三十块钱,不少了,快顶上季念半个月工资了。季母跟了过来,“你一个当公公的进儿媳妇屋干嘛?”“给,儿媳妇留下的,说是孝敬咱俩的。”季母数了数,收了起来,“这个钱咱不能花,以后生孩子养孩子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不能大手大脚的。”季满仓有意见,“儿媳妇还说给我买酒的。”哪知道搬出来儿媳妇也不好使,季母说道:“小卖铺里几毛钱的散酒有的是,喝那种就行。”“过年得喝好酒……”“好酒孬酒一个样,喝的时候是辣的,喝进去了屁用不中,一泡尿啥东西没有了。”季满仓:“……”乔安安他们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县城。在车站搭了一辆三轮,直接去了服装店。服装店也刚开门营业,同样的道理,天冷了,年底了,顾客并不多。“二嫂?”季念赶紧跑过来帮着拿包,也不知道两位妈收拾了什么东西,两个包都鼓鼓囊囊的。“我回来办点事,刚好接我妈和我弟去部队过年。”乔安安解释,也没解释太多。乔安安决定了,腊月二十九统一放假,年后初八九挑个好日子开业。放假期间晚上看店的人要安排好。年终奖就是除正常工资以外,李淑琴奖十元,季念奖三十元。节礼就不置办东西了,每人发十块钱。这次回来没给公公婆婆买衣裳,乔安安让季念帮着买,钱从账上支取。乔安安还去许铁柱的店看了看,营收比一店还要好,账目一清二楚的,看来,是许铁柱用心了,他也有点经商的小天赋。二店开业晚,过节的福利待遇和一店一样。一店找个假期看店的,这件事就拜托许铁柱了。晚上,江秀和山子睡一屋,乔安安和季念睡一屋。“二嫂,你猜我遇见谁了?”“我哪里猜的到?你每天接触那么多的人。”季念晃着乔安安的胳膊撒娇,“你就猜猜呗,二嫂这么厉害。”乔安安装作想了想说:“是不是你的白马王子?”季念小女人一样缩进了被子里,“才不是,大嫂和别人一起逛店,也不知道我怎么丢她人了,看见我就装不认识,真有意思。”现如今,个体户还不被人接受,有正式工作的人瞧不起个体户,要是苏心兰,更不奇怪了。“装不认识好啊,你也不认识她,不用打折也不用给优惠,反正不吃亏。”“她第二天又偷偷地来了一趟,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就不能找个正儿八经的工作,临时工也行。好像我干这个给她丢大脸了一样。”乔安安笑了,“我猜,你肯定也没惯着她。”季念有点小得意,“那是,我从小不挑食,啥都吃,就是不吃亏。”季念当时就回怼了,“你又不认识我,又不挣你的钱,关你屁事?”苏心兰气的跟个什么似的,又不能发火,还得装高雅,“我是为你好,以后找对象,但凡条件好的,人家都看不上你。”“谢了,有这闲工夫操心操心自己吧,我一不偷,二不抢,凭本事挣钱,没什么好丢人的。”“要是让别人知道你是我的小姑子,我脸往哪搁?”“谁看不惯我谁就搬,我又没看不惯你。”苏心兰最后撂下一句不可理喻,就气呼呼的走了。看样子回去和季全说了,季全隔天也过来了。季念对哥哥爱搭不理的,“你媳妇又跟你说啥了,你也嫌我丢人?”季全讨好的说,“别跟你嫂子一般见识,我也是从农村出来的,只要干的是正经工作,不偷不抢不犯法,就不丢人。你大嫂要是再挑你的理,别理她。”乔安安和大伯哥接触不多,听季念所说也不是个糊涂人。“我大哥没啥大毛病,就是眼睛有点小问题。”乔安安一时没想那么多,傻傻地问:“近视吗?那怎么不配眼镜啊?”季念扑哧一声,笑了:“不是近视,是眼瞎,不瞎怎么能看上苏心兰那个人?”“你呀——”早上是许铁柱送乔安安他们去的车站,火车票难买,就选择的客车出行。一路上的颠簸自不必说,山子人小还好点,江秀就伸着脖子,呃呃呃个不停,感觉呕吐物都要到嗓子眼了。乔安安给撑着方便袋,努力了n次,就是吐不出来。前座的女子不知道回了几次头,前几次没说什么,这一次回头说了一句:“好恶心啊。”毕竟是她们给别人造成了不美妙的体验,乔安安就没还嘴。冬天的车窗又不能开大了,要不江秀还好点。“安安,什么时候到啊?”这要不是隔的远,江秀都想下车步行走着去。“快了,还有百十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