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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亲自陪陪他?”
明春反应过来,
伸手抓住铁横秋,五指如铁箍般收紧。
可那些蚕丝却力如钢索,一股大力扯着铁横秋往上,震开两人交握的手。
蚕丝拽着铁横秋穿过层层叶障,大力一甩,他眼前发黑,耳膜生疼。
再睁眼时,便对上了高悬的铜灯。
平日能放在手上的铜灯,此刻在他面前,大得像座青铜山。
铁横秋悬在灯下,白惨惨的光刺得他眼皮都疼。
铜灯发出的光线跟太阳般刺得他眯起眼睛,那就更别提坐在台上的柳六了,只是垂下的衣袍,对他而言都似巨浪滔天。
铁横秋捏了捏手掌,发现手心有一个软绵绵的东西,若不是攒紧手掌,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
他微微一怔:这应该是刚刚明春拉着自己的时候,放在自己手里的……
会是什么呢?
可恨现在铁横秋被蚕丝束缚,又在柳六这厮的眼皮子底下,不能看到到底是什么。
就在铁横秋苦苦猜测思索的时候,身上的蚕丝突然收紧,铁横秋眼前天旋地转。
再睁眼时,柳六的靛蓝衣袖占满视野,袖口伸出的手指捏着铁横秋肩胛骨,像拎着只蚂蚁。
铁横秋看着柳六,见到那张本来就讨厌的脸此刻被放大了无数倍,更觉面目可憎:“你的脸放大百倍,更丑了。”
柳六笑了:“还是第一次听人说我丑。”
看到柳六浑不在意,铁横秋也懊悔失策了:骂人就得揭短,骂一个自信爆棚的男人长得丑,的确毫无攻击力。
柳六突然转动指尖,铁横秋被甩得胃里翻江倒海,蚕丝随着动作收拢,把铁横秋的肋骨都快要勒断了。
铁横秋攒着掌心的东西,自觉那是极重要之物,否则明春不会在那个关头悄悄交予自己掌心。
可恨他被蚕丝束缚住,不能把那东西拿出来。
他眼珠一转,故意端起一副笑容:“柳公子也算谨慎,即便是对上我这等人物,也层层防备,如临大敌。果然应了那一句‘缩头的王八最命长’。”
柳六挑眉一笑:“激将法啊。”
铁横秋知道柳六很有心机,自然也知道自己激将举动会被看穿。但他也知道,柳六最大的弱点就是心高气傲。
他索性使出阳谋:“柳庄主如果不敢和我一对一比一比,我也很理解。毕竟,昨晚被我捅了个对穿,今天伤口怕不是还在疼吧?”
铁横秋和柳六修为的差距摆在那里,而且柳六这神树山庄的良药颇多,那剑伤天亮前就好了。
听得铁横秋这话,柳六眼中却果然闪过寒芒。
随后,他轻轻一笑,只是弹了弹手指。
铁横秋像被枯叶般甩出去,后腰撞在地板上,疼得眼前发黑。
他一抬头,就看到柳六的鞋底像是山一样压下来,大得像是能罩住半边天。
铁横秋仓皇打滚,堪堪避过了这一脚。
柳六的鞋底擦着他后颈掠过,带起的风掀起他满头黑发,混着地上泥屑拍在脸上,打得他脸颊发疼。
他粗喘着气,看着落在身边的靴子,心中明白:只要慢半拍,我怕是要被碾成碎渣。
但他还来不及庆幸劫后余生,
柳六又拿起茶杯,往这儿洒下一片水。
不过是茶杯倾侧落下的水,对于此刻的铁横秋而言却是滚烫的雨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