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横秋把这话本看完,感觉智力都降低了几个境界。
这种脑子被按在地上摩擦而产生的怀疑人生同时又非常爽的感觉令他头昏脑胀。
近似爱情了。
所以,能比月薄之他妈的故事还上头的,就只有月薄之本人了。
铁横秋合上话本,侧躺在床上。
等着,等着。
朔日就到了。
那是铁横秋来主峰成为内门弟子的第十三个朔日。
也是铁横秋没有给月薄之送雪魄汤的第一个朔日。
朔日的月亮总是特别瘦。
铁横秋看着天上的朔月,心思也如上弦,紧绷难平。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膛。
十二个朔月夜,十二盅雪魄汤。
他总用体温煨着玉盅,任热气在胸前蒸出绯色的云。
月薄之的洞府前永远覆着霜,唯有他叩门时,能见到无瑕的雪地上多了痕迹——他留下的足印。
这痕迹,让他能自作多情地幻想,自己能在月薄之的眼底也留一个印。
他垂眸,心想:原本想看看,这十二个月能否让月薄之养成看见我的习惯。
尽管,真正被习惯束缚的,可能只有他自己。
铁横秋默默一叹。
他拿起案头冷透的茶,忽觉窗外黑影一闪而过。
他的身体其实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注意到这动静,便闪身而出,步履如电。
铁横秋的剑气割开夜雾,直刺黑影。
何处觅侧身让过,脸色不虞:“收起你的剑。”
鬼鬼祟祟的是何处觅,但当着人前,翘起脖子跟小天鹅似的也是他。
大概这种小天鹅一样的姿态已经形成肌肉记忆了。
铁横秋这丑小鸭有时也颇为欣赏他这般模样——前提是这只小天鹅不再时不时地啄自己的羽毛。
铁横秋收剑入鞘,摆出习惯的老实人面孔:“原来是四师兄,月黑风高的,怎么到这儿来了?”
何处觅越是心虚越是挺起胸膛:“来散步的。”
铁横秋:……大晚上的到我的房间附近散步?
莫不是意图往我茅坑里放鞭炮?
看到了铁横秋眼里的戒备,何处觅心情复杂。
他轻抿双唇,又装作不经意地说道:“我刚从百丈峰回来没多久呢。”
“从百丈峰回来?”铁横秋眉头微挑,心中隐隐一动,“今天是你去了百丈峰给月尊送雪魄汤?”
何处觅点了点头,语气故作平淡,但忍不住带着邀功般的得意:“是啊,我帮你去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