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崇山:“不儿,是什么样的……”
闻允皱了一下眉:“我家里那只。局里有没有什么贴上就能屏蔽鬼魂的符咒?”
严崇山:“……暂未研发。”
闻允又问:“能把鬼魂收押的东西呢?”
严崇山耿直地回答:“局里就一个魂瓶,在计遇那里,他出去借酒消愁了,今晚不一定回来。”
闻允:“……”
闻允的表情十分精彩,严崇山两天来没见过他这么纠结的表情。
他好像在做艰难的心理斗争,在门口杵了好半天,最后也不知道是哪个念头获胜了,只见他吐出一口气,闷闷地说了一句“算了”,转身就走。
“等等!”严崇山叫住闻允,他福至心灵,好像知道了闻允的打算:“你刚才不会是想……和我睡吧?!”
闻允像预设好了答案,脱口而出:“没有。”
然而他并不擅长撒谎,话一出口,嘴唇就抿了一下,严崇山看得龙心大悦,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哈……想跟我一起睡就一起睡呗,害什么羞啊?放心吧,我不是同性恋。”
闻允恼羞成怒,反唇相讥:“难道我就是?”
“那你更不该害怕了,”严崇山笑眯眯地抱着手臂,往门框上一靠,“还是说你今晚打算不睡了?”
闻允看了一眼腿边,刚才因为不满跑去自证存在的小姑娘已经回来了,黏糊糊地挨着他,发现他的目光,立刻又重复了一遍:“哥哥陪我玩!”
闻允吐出一口气,走进严崇山的房间,冷冷地说:“贵局符咒种类实在太少,抓紧研发吧。”
严崇山尽情欣赏着闻允吃瘪的表情,这两天观察下来,他发现闻允情绪有大起伏的时候不多,偶尔话多还净在刻薄,这样的反应实在罕见。
他笑得贱嗖嗖的,一边发出哼哼的音效,一边上了床,还对站在床边迟疑的闻允道:“上来啊,干什么呢,您睡觉还要人请啊?要不要我再帮你准备一杯热牛奶、念个睡前故事?”
“……留着自己喝吧。”闻允翻了个白眼,终于动身,钻进了被窝。
严崇山啪地关了灯,大敞的窗帘外,近处摇晃的树枝成了深色的剪影,远处亮着灯的居民楼窗口像散落的星星,而月明如水,温柔地泼洒在室内。
想把小姑娘屏蔽需要有肢体接触,闻允面对领导这副欠兮兮的态度不大想主动,还是严崇山把手挪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腕。
真软。严崇山想。闻允的手腕清瘦,腕骨突出,上面一层薄薄的皮肉摸起来却柔软得不得了,还有一点微微泛凉,就像一块玉。
闻允就没有他这么好的兴致了,他和严崇山挨得太近,小女鬼是看不见了,呼吸声却因为近在咫尺而清晰可闻,他好一会儿都没酝酿出睡意,无理取闹地想:都怪严崇山呼吸。
严崇山不止呼吸,还要和他闲聊。
室内的沉寂被他一句问话打破:“你几岁开始自己睡的?”
闻允打了个哈欠,声音仍旧挺冷:“问这个干嘛?”
严崇山挪了一下,他把自己一只胳膊枕在脑后,眼睛出神地盯着天花板上微微变化的光线,说:“我六岁就开始自己睡了,就是上小学那年,我那会儿死活不乐意,我妈就跟我说‘其他小朋友早都自己睡啦,你难道不如他们吗?’”
闻允想了想,回答:“我也差不多是那时候吧,不记得了。……你有那么争强好胜吗?”
严崇山低低地笑了笑:“也不是争强好胜,就是想哄我妈开心,我妈跟公主似的,全世界的人都得哄着她,我也哄着她。我的表现一超过其他小朋友,她就挺开心的。”
闻允又打了一个哈欠:“……令堂喜欢鸡娃?”
严崇山摇摇头:“那没有,她对我的成绩之类的没什么期盼,就是希望我正义、善良,还有快乐,她觉得我早早地自己睡就能早早独立,说不定以后抗压能力也会比别人强。”
闻允嘀咕一句:“不理解。”
严崇山突然望向他:“改天带你见见她好了,她老想了解我工作都在干什么,我又怕局里吓到她,一直没敢让她来。”